&&&& 柯婪奕彬彬有礼地询问, 他抓住束忠吐出来的秽物, 又往自己曾经的师尊口里塞去,眼神凶狠, 下手毒辣,吼道:
“你本来有机会吃到更好吃的。——束忠, 是你!是你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束忠悲愤至极, 只觉毕生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他张口含糊道:“快将我杀了!我……问心无愧!”
柯婪奕冷笑道:“杀了你, 岂不是让你太轻松了?”
说着,他的右手握住束忠受伤的左手腕,然后轻轻用力!
强烈的疼痛如夜chao奔岸,自左手传到后脑。
束忠只觉得,仿佛浑身骨骼被人硬生生掏走了芯般,他浑身肌rou僵硬,连叫也叫不出来。
眼前黑暗袭来时,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二十几年前,跪在自己面前的尖脸少年。
那时候,柯婪奕也只有十几岁罢了。
二十六年前,孽龙作乱。
束忠仙君身为正阳仙宗医道第一人,义不容辞加入了救治行动中。
这位仙君心慈善良,奉行仁心仁术的观念。
对他来说,仙与凡并无区别,仙本是凡,凡亦可为仙,是以即便是凡人请他出手救治,束忠也不会拒绝。
只是来的凡人多了,未免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这一场孽龙作乱,对凡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只要束忠出现,无数凡人便犹昆虫般蜂拥而至,将他周边每个缝隙都贴得严严实实。
束忠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放言道:所有凡人就诊均需排好列队,本君自会按照情况轻重缓急进行救治。若有违序者一概不救。
这一日,束忠救治修士凡人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夸张的数字,他眼前发黑,灵力枯竭。
实在是无法忍耐,束忠仰起头望向远方,看着长龙般乌泱泱等着他治疗的庞大人群,叹了口气。
便在这时,人群中有个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人,他自己都站不稳了,背上还背着一个女人。
他的草鞋被磨破了,脚下裂了几个大口子,看上去就痛得厉害。
可少年人毫不在乎,他一步一个血脚印,急切地朝束忠这边疾走而来。
“这孩子……”束忠皱了皱眉,他心口猛地一跳,见到少年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胸口发慌。
躺在束忠身前,正在被包扎的病人闻言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道:
“是他,他也来啦。”
“他是?”
“他是正梧洲远近闻名的大孝子,与母亲相依为命。看他背着的女人,估计便是他的母亲啦。”
那女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束忠只看了一眼,就知此女阳寿已尽,回天无力。
但想到这孩子为了救自己的母亲,一片孝心,令人感动。
擎天之柱道阻且长,这孩子以凡人之躯登上这里。这一路路途遥远,想必是九死一生。
是以柯婪奕求医时,束忠好言相劝,告诉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谁想那少年直接跪了下来,拼命磕头,苦苦哀求说:“求仙师救我母亲性命!”
束忠好生为难,想要安慰。
谁知站在柯婪奕身后的凡人哄闹道:“这里哪个不是求仙师救命,就你特殊吗?先来后到懂不懂?滚去排队!”
“快躲开,不要浪费大人的时间!”
“你母亲没有救了,没听到吗?”
柯婪奕充耳不闻,怦怦磕头,直磕的头也破了。
可这种时候,最不缺的便是血了,后面排队的凡人虽也觉得这孩子可怜,但在自己小命面前,怜悯还是不值一提。
束忠叹了口气,手捏银针,扎向另外一病患,替他止血。
口中对柯婪奕道:
“你回去吧。”
“这人伤势比你母亲要轻。”
“我救不了所有人,要留下灵力救助还有希望的人,势必要放弃一些。”
“对不住了。”
柯婪奕脸皮极厚,充耳不闻,只跪在地上磕头哀求。
他求了整整三天三夜。
一开始,束忠故意硬起心肠,全然不理会柯婪奕的死活。
况且这三天病患数量庞大,他走来走去,忙的要命,也根本没空搭理他。
柯婪奕三天滴水未进,亦步亦趋的跟在束忠身后。
然后在第四天的时候,柯婪奕忽然不见了。
束忠昏天暗地的忙了这么多天,早看柯婪奕不耐烦了,见他离开,只有松了口气。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看着远方密密麻麻请求就诊的病人,真想仰天大喊一声救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高高瘦瘦的少年忽然又跑了回来。他手上捧着什么东西,似乎十分珍贵,所以抱着的姿势有些奇怪。
见这少年如此冥顽不灵,束忠心中也有怒意,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