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握着手机的手松开又捏紧。
贝芷意一直在手机锁屏上冲他笑,这张照片是他在基地大厅里偷拍的,她当时正在皱着眉头研究她永远都搞不清楚品种的海鱼,他喊了她的名字,她抬头,他就用她的手机顺手拍了一张。
她笑得很羞涩,眼睛亮晶晶的,只看着他。
他终于划开了手机屏。
通讯录里只有寥寥几个电话,她的电话和她家里的电话都被他煞有其事的放到了收藏夹里。
他点了一下,几乎刚刚拨通,那一头就接了起来。
“喂。”贝芷意的声音哑的要死,只是一个单字就透露着急切。
“你哭过了?”和安皱眉。
贝芷意吸吸鼻子,之前哭得太凶,导致她有很长时间缓不过来,只要听到哭这个字,眼睛就开始酸。
“嗯。”她小小声老老实实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不管你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听到她的声音,心都会立刻平静下来。
所有的烦躁都被隔离在她的声音外面,剩下的,都是和她有关的家长里短,人间烟火。
她很想他,情绪发泄过之后整个人其实还有些亢奋,接通了电话之后,话就变得比较多。
“我妈妈让我下周末去相亲,我当时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就哭了。”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对当时的状况到现在还觉得有些新奇,“我从来没有在我妈妈面前哭成这样,她后来答应我等你来中国了,我们一起回家让他们看看。”
“我跟我妈妈说你很好很好。”她急切地,也不知道是想安慰他还是只是想要诉说,“我妈妈说,他们就是想看一眼确认一下。”
“他们知道你去美国是有事要做,所以不会怪你的。”她话多的像是喝了酒,太担心他这边的情况,又害怕问了会勾起他的伤心事,所以她只能一直在说她家里的事。
和安一直没说话,他靠在轿车后座的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面的车水马龙,安安静静的听着贝芷意用痛哭过之后沙哑到不行的嗓子告诉他,她爸妈同意他们再见一面,告诉他,她妈妈被她的痛哭流涕吓到,态度变得很不一样。
他能想象到她经历了什么。
布莱德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妈妈又在那个时候用相亲施压,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印象里面她唯一一次哭到停不下来,是因为她以为自己要离开离岛,他们两个不会再进一步的时候。
那一次,他在她身边,第一次握着她的手,两人都大汗淋漓。
这一次,他们隔着太平洋,隔着十三个小时的时差,他听着她极其没有重点的絮絮叨叨,心底软成一片。
“我没事。”他等到贝芷意终于把她跟她妈妈的对话复述完整才开口,声音也有些沙哑。
贝芷意安静了。
“不能算过去了,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他低头,密闭的轿车里,他的中文听起来没有一点口音,他妈妈教他的中文,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他仍然像母语一样熟悉。
“嗯。”贝芷意应了一声,因为嗓子太哑,低沉的都快变成男低音。
和安笑了,揉了一把脸。
长途劳顿加上睡眠缺乏,他从知道黛西爷爷宣布捐款到现在,露出了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多喝点水,嗓子都快要哑成男人了。”他逗她,终于不再看向车窗外,那些熟悉的景色,也不再刺眼。
贝芷意清了清嗓子。
“我先回酒店睡一觉休息一下。”他向她汇报行程,“下午同布莱德公司的公关开会,明天会开记者招待会。”
和安的行程,贝芷意很清楚,她在和安在飞机上的这六个小时里面和布莱德一起过了所有的公关计划,对他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和布莱德都会在公司。”她这几天会陪和安一起过美国时间,“方案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你睡醒了再看。”
和安眨了眨眼。
他习惯了帮贝芷意安排生活,这样被安排,让他觉得有些新奇。
“你能睡着么?”她的安排和她的人一样心细到妥帖,“我帮你定了一家窗帘很厚的酒店,不临街,他们在床头柜上给你放了一杯水,那家酒店网络很好,如果实在睡不着,我还可以陪你视频。”
太担心他,所以那些害羞的天性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消失无踪。
“好。”和安乖乖的服从安排,心里的酸涩慢慢的变成了甜。
“我等你来中国找我。”贝芷意又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声音仍然很哑,她有些懊恼之前哭得实在太凶了。
“嗯。”和安的声音里已经渐渐地又变回了温柔的样子。
贝芷意想,他现在灰绿色的眼眸,应该又变回暖色调了吧。
她太想太想他了,想他身上海水的味道,想他那双藏着很多故事的眼睛。
“我会赢。”和安在挂电话之前,向贝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