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安云野雅纪,似乎被杀害了。”)
头痛欲裂。苍白的花朵在黑夜的角落争相绽放。空气里漂荡着Yin谋的剧毒香气。
我将记忆中的那通电话,和手中进行时的电话一遍遍地比较着。直到曝露在被单外面的裸足也变得冰冷,我才轻轻缩起双足将自己尽可能地包容在被褥中。手臂微微有些酸麻,握着电话的手依然固执地毫不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当水泽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响起时,我已经被深深的寒意和倦怠笼罩,很想闭上双眼陷入无底的沉睡。让胸中萦绕的不安随着意识一起消失。
“IMAI……”仿佛声音都可以透过距离将我碰碎一般,她如此轻柔地呼唤我的名字。“你最近,恐怖片实在看得太多了……我是这样觉得。你说我前面打电话告诉你杀人事件什么的,这根本不可能发生吧?”她一字字地、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我的脸颊几乎可以触到她温软的吐息。如同芒刺在背的惶恐渐渐褪去,胸腔内挥之不去的紧张苦闷似乎也平息了下来。“可是!……”可是那明明是真的。我想要争辩,却欲言又止。就算情绪已经不再那么激动,我急于弄清楚事实的心情依然存在。
但是,此刻的水泽是如此温柔。细腻的,体贴的,呵护的,把我当作宝贝疼惜着。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些不定时的暴戾神情、让我惧怕不已的残酷语言都消失不见了呢?她的让我可以清晰体会到被爱的温柔感觉已经持续多少天了?为什么我平白无故地获得了这样的幸运呢?
会一直这样温柔的对待我吗?只注视着我一个人吗?心中装着的也是我一个人吗?我曾经也这样期待和信赖过。但获得只有一次次将我身心撕裂的背叛而已。
从安云野家回来之后,她就没有再发过脾气。迄今为止的记忆,那些温柔疼爱,全部是真实的吗?
停滞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Jing神恍惚中,刚刚消失的刺骨寒冷,又在我的体内聚集,朝外部疾速扩散。我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不想再有下一次的痛苦了。那种被遗弃的、感受不到对方的在意的屈辱和剧痛,尽管知道即使再有下一次,我依然会忍耐悲伤和泪水等待渡过危机……但如果此刻可以让我死去,趁水泽纤柔的爱抚和依恋的眼神依然没有黯淡的时候死去,我也会愿意吧。
所以,不要去激怒她。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去破坏我们之间恋心相系的关系。安云野她现在怎么样了?这句话,还是不要问出口比较好。
“……我,我知道了。”一开口就被自己虚弱的声线吓到,像发着高烧一样。“优说得对,是恶梦……那么,我再睡一下吧……”
“我请假回来陪你吧!”她立即说道。非常认真。
“不用……”脑袋枕上了软软的枕头,我闭上眼睛。尽可能自然地补充道,“今天晚上想吃芝士海鲜饭和螃蟹锅。”真的一本正经地点菜了。
“好的……”还是好温柔。这一刻我模糊地觉得,也许这一生她都不会再对我粗暴了。也许她突然发现了我是她想要珍惜的存在。
将电话丢到一旁,我怔怔地感受着双目紧闭后的暗无天日,脸颊上凉凉的水痕。其实,是她的那句“我请假回来陪你吧”让我积累已久的渴望被珍惜的辛酸在心口涌动,随后就感激到眼泪都掉了下来。
冷气依然静静弥漫在整个房间。空调发出规律的呼吸声。我稍显微弱的鼻息也渐渐均匀而平和起来。
(“来了许多警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校长他们正在拼命阻止流言的扩散……安云野雅纪,似乎被杀害了。”)
(“是这样的,刚才一直在和合作很久的出版社通电话,下一季开始,我终于可以以漫画形式出道了。”)
即使睡意渐渐浓重,水泽的两次电话,截然不同的话语依然在耳边轻轻回荡。
无法释怀。怎样都无法分辩哪一次才真实的记忆。越是用力去回想,就感到两件事全都变得越发暖昧起来。
我将手伸向了枕边的手机。
进入电话簿。名为“安云野雅纪”的那条记录,颜色加深了。屏幕上出现了通话连接中的图示,淡淡的彩色光芒。
对方的铃声一下下地响着。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安云野……我在心中默念着。随着响铃的次数增加,我的心越来越慌乱。“可恶!为什么会没有人接……”体温,被自己发颤的低声抱怨影响得更加冰冷。
铃声突然停了。望向手机屏幕。无应答。自动重拨。
怎么会……难以言喻的恐怖感爬上了我颈部。麻木地听着再次响起的一下下铃声。我手足无措地将毛巾被再拉高一点。
呆呆地想着怎么会这样。被害者的携带电话不是应该作为线索由刑警负责保管吗?怎么可能没有人接听呢。安云野……
轻咬着下唇,鼻子莫名地有些酸。
这时,电话接通了。“……白井?”虽然好像不像平时那么元气,但这确确实实是安云野本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