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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
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注定无缘。
也不知道雪晴从哪里请来的琴师,琴艺只是一般罢了。好好的一首《流水》在他手底下也泛起了尘埃。只好别开了头,看向园中其他的地方。
“琴弹得可好?”女王笑着问。
我迟疑了半晌,决定实话实说:“不好。”
她冲弹琴的人挥了挥手,那人便适时的起身退了下去。女王又转过身来,笑着说:“雪晴亲自为你弹一首,可好?”言毕,人已经坐到琴旁。
她居然自称雪晴!我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一下子坠入了红尘。她变了,具体原因,却不明。
在此我必须做出解释:妖女收的五个弟子里,大师姐修书,我修画,四师妹习武,五师妹练棋。之所以觉得琴师的琴艺不堪入耳,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二师姐妙仙,便是琴中国手。除了她的琴音,我再不愿听琴。
雪晴不再理会我的反应,待到我回神时,耳边已是悠扬的琴音。弹的是首从未听过的曲子,时而静谧如流水,时而又深邃如大海。就像雪晴自己。
我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她停了下来,笑着说:“随手弹的,还没有取名。阿月要是有心,可以帮忙取个名。”
“雪晴。”我连忙说。
她微微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我会直呼她的名字。事实上我也不会这么叫她,起码当时还不会。
“我是说,这首曲子叫雪晴。”我连忙解释。
她垂下头去,指尖轻动,又弹了起来,只是再不说话。
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甚至完全不问为什么我会取这个名。雪晴她,总是如此静默。
我也不多问,将头放到石桌上,托着腮望着园中那片红花。
“那是什么花?”明明是红的似火,却又不见片叶,怪诞至极。
琴声戛然而止。
我转过头来,看见雪晴苍白的脸。
“彼岸花。”她轻轻的说。即使如此,却仿佛耗尽了一身的力气。
“哦。”其实我还想问她,为什么它会有那么一个忧伤的名字。可我忍住了。看见她难过,我会比她更难过。强势的女子一旦露出脆弱的一面,将比我见犹怜的女子更加让人怜惜。
可她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颤抖着解释:“彼岸花,又叫地狱花。花语,永不相见。”
“哦。”我又转过头去。真不是好花。
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彼岸花,静静地听着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第二天雪晴到外地查账,没了她,日子出奇的无聊。思来想去,却总是想起雪晴心碎的样子。于是向园丁借了花锄,不顾园丁的阻拦,将那片彼岸花连根拔起,除了个一干二净。我要帮她和过去做个了结。
我一番好意,却惹了天灾。
雪晴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睡懒觉。午后的阳光照到被子上,暖洋洋的。然后,一阵狂风刮过,已经被人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我正准备开口咒骂,左脸颊已传来一阵剧痛,
“啪!”打得响亮。
照园丁后来的说法,雪晴一回来就去看花去了。对于那些花,她一直是又爱又恨,却无疑是视若珍宝。珍惜的东西被我毁了,她自然会生气了。
“谁准你毁掉那些花的?”她惨白着一张脸,揪着我的领口问。
“我以为,你需要和过去做个了断。”我淡淡的说。从来没有这么试着为别人做点什么,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可是显然人家并不领情。
心有些寒。
“你以为?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吗?”她已经失了理智,“你如果真有那么厉害,也不会被妙仙拒绝,现在斗败的狗一样懦弱的躲在这里舔伤!”
……
我一下子没了思绪,狠狠地推开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你如果真有那么厉害,也不会被妙仙拒绝,现在斗败的狗一样懦弱的躲在这里舔伤!”
冲出大门的一刹那,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决堤而出。我不怕被人伤,可为什么非得挑我的伤疤?
是不是我离你太近了,所以才会发现如此残忍的你?还是,我的确太自以为是了?
我并没有出去多久,因为我清楚地明白何谓“无钱寸步难行”,更何况是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待所有的泪都被擦干,我平静的回到了慕容府,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雪晴绝不会下逐客令,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但她同样也不会向我道歉,这点自知之明我也有。
果然,回到府上,一切照旧,只是没有看到雪晴。到了第二天,我在无意中路过那片花园,发现那里又被种满了彼岸花。我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又漠然的走开了。我没力气再管什么闲事了,一切都与我无关。而且,等我收拾好行李,马上就会离开。
这点起码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