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啊!真是好茶!”赵千忍放下茶壶,满足的叹道。身边另一个黑衣人默默端了一个竹编果盘放在他手里,果盘里满满一盘又大又红的葡萄。
“最近怎么样?”赵千忍吃着葡萄问黑衣人。
黑衣人答道:“没有任何异常。二师兄在芳菲阁每月开一次招魂阵,九师弟次次都来,以自身血祭阵。阿英还是没醒。”
“知道了。”赵千忍吐出两粒葡萄籽,“你回去吧。小心着点儿。有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明白。属下告退!”
“阿清,”赵千忍问先前给他端葡萄的黑衣人,“你说二师兄和阿英是怎么回事?他……喜欢阿英吗?”
“看着不像。”阿清神情严肃的说。
“不像什么?”
“不像男女之情。更像兄妹之情。”
“我也这么认为。”赵千忍笑了,“那你说,他为什么对阿英这么好?这种好,貌似已经超越了兄妹之情吧?”
“这个……属下无从得知。”
赵千忍手里玩弄着一颗葡萄,自言自语道:“我们这个二师兄,还真叫人看不透呢……他有很多秘密。”
“我要到丰州城去走一趟。你留在兴庆,有什么情况你全权处理。阿朗那里,如果芳菲阁有消息了,你放鹰传书给我。我立即赶回来。”
“属下领命。”
阿清走后,赵千忍一个人窝在竹椅上,喝酒。喝着喝着,酒意就来了。他自己给自己斟着酒,嘴里用不知哪里的方言唱着一支小曲:“举金杯,倒金杯,金杯未倒心先醉,酒醒时候更凄凄。情似织,招揽下相思无尽期,告他谁。”
阵阵酒意袭来,他沉浸在往事里。
他想起小时候在五老峰,他总是欺负长得弱小的百里英,并乐此不疲。有次百里英跟公孙靖请教,书上写的“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是什么意思。公孙靖耐心的告诉她,意思就是和谐才是创造事物的原则,同一是不能连续不断、永远长有的。把许多不同的东西结合在一起,而使他们得到平衡,这叫做和谐。所以能够使物质丰盛而成长起来。
百里英和公孙靖在一起讲了很久,赵千忍听不下去了,他一分钟不找百里英的麻烦都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意义。他扯着百里英的袖子说:“走走走!阿英,别读书了!听你们说得烦死了!我在宝华峰上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带你去玩儿去!”
“别打岔。”百里英甩开他,“我好不容易找二师兄请教一回。叫你别跟着来,你干嘛跟着来?来了又不好好看书,只晓得玩玩玩。”
“哎呀!我说七师弟!咱们修道又不是考秀才,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实战最重要,知道吗?”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术法固然重要,道论也很重要。你看周师伯,他就都很厉害。修道不但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我懒得跟你辩论!”赵千忍不耐烦了,威胁她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走了!”
百里英看着书,头也不抬的说“你走吧。赶紧滚。”
赵千忍气得龇牙咧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狠狠一跺脚翻窗户走了。出门前留下一句狠话:“下回发现好东西,我再也不告诉你了!”
他每回跟百里英翻脸都这么说,但过不了两天又忘得一干二净。手上一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又来找百里英看稀奇。百里英已经习惯他的这种喜怒无常了。
赵千忍知道,百里英虽然经常打他、骂他,装作不在意他,其实心里对他很好。虽然阿清阿朗经常说,百里英对几个师兄弟都有这么好,但赵千忍就是觉得百里英对他不一样。
☆、蓬莱山幻境(五)
就说十三岁那年,他们跟着年长的师兄一起在沧州除水邪,他被那水邪拖住,一路给拖到河底的淤泥里去了。师兄们见他许久不上来,以为他十有八九没了。只有百里英不信,硬是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浑浊的河水里来来回回摸了七八遍,找到他、提着他脖子后面的衣服把他拽出了水面。
那回为了救他,百里英被水邪的邪气所伤,几个师兄把她抬回清净峰,在公孙靖那里躺了七天才治好。
后来他问百里英,为什么这样拼了命的去救他。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百里英是怎么回答他的。百里英说,我最重要的家人,曾经一个个先后在我眼前离开。我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力量,我决不允许我身边的人再当着我的面离开,一个也不能少。
赵千忍自幼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他的母亲、二妈、三妈……总之十个指头也数不清的妈,给他父亲生了很多孩子。他的父亲和妈妈们都很忙,忙着在朝堂上和大宅子里争权夺利,他很少享受到来自家人的关怀和亲情温暖。
那一回,他第一次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可以这么亲密。亲密到托付生命,仿佛对方就是自己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的唯一联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