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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昭儿关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青衫男子。这个男人百里英在昭儿的梦里见过很多次。安南王,宗珩。
昭儿的左手腕和宗珩的右手腕上,各套着一个Jing铁所铸的铁手环,两个铁手环之间连着一条四指粗、两臂长的铁链。铁手环和铁链相连处看不到锁孔机关,三者融为一体,似是直接用铁水浇铸而成。铁链把他们牢牢的禁锢在一起。
他们在地牢里日日同寝同食。
开始的时候,他们如胶似膝,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他们几乎每天都作爱,疯狂的作爱。在这个封闭的地下世界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他们尽情的做着这些年来一直想做、却从来做得不尽性的事情。
只可惜,岁月从来不饶人,容颜、激情都容易被时间损耗。几个月后,该说的话说完了,该做的爱也做完了,他们开始吵架。吵架的缘由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时候,昭儿要用手梳头发,宗珩要用手翻书,俩人都不肯相让,于是开始吵架、冷战。冷战过后,他们又和好,又如胶似膝。毕竟,这地牢里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别人。
下一次,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小事,他们又开始吵架、冷战、和好,吵架、冷战、和好,如此循环往复。
无数次的吵架和冷战消耗掉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激情。他们开始两看相厌,厌恶对方的一言一语,还有身体。他们用最凶狠、最恶毒的话语攻击对方。互相贬低,彼此践踏。
吵得最狠的一次,宗珩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以前种种都是为了利用她的假象。
“胡说!”昭儿气急,抽了宗珩一个耳光,“那年万花谷春宴,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蠢货!”宗珩也不甘示弱,反手扇了她一个耳光。“你看不出来吗?那是我故意接近你!”
“那这个呢?”昭儿拔出头上的定情之物白玉簪,“这个怎么解释?”
宗珩一把夺过白玉簪,按动什么机关,一下就把那颗珍珠取下来了。
“看清楚了!”他把珍珠拿到昭儿眼前,“里面是空的,空的!什么东海走盘珠、珠宝行传说、定情信物,那都是我骗你的!看这珠子,那晚上这里面装了一种西域媚药,会在空气里挥发。是我故意引诱你!知道吗?从头到尾我都是在利用你!”
昭儿被他这一番狂乱的吼叫惊得站不稳脚,好久才反应过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的!”
她跪在地上哭诉,祈求宗珩的原谅:“珩哥,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我们不吵架,我们好好的。好不好?嗯?”
宗珩无比烦躁的一把推开她,可铁链很快又重新把他们拉到一起。他们吵得更凶了。
昭儿绝望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平生梦寐以求的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竟然是这样的效果。她想起宗珩从前对她说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现在只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一天深夜,看守的狱卒睡了,巡逻的狱卒也很久才来巡视一趟。宗珩睡着了,睡得很熟,起了轻微的鼾声。
假寐的昭儿睁开眼睛,轻轻叫了一声:“珩哥。”
没有人回答,昭儿又叫了一声,确定宗珩睡熟了,才轻轻坐起身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带起一阵轻微的“叮叮咣咣”的碰撞声。
她坐在宗珩身旁,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孤高又冷漠。突然,她拿起那支白玉簪,利落又凶狠地刺进了宗珩的喉咙。殷红的献血像喷泉一样溅出来,喷了昭儿一脸一身。
“你……”宗珩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昭儿,一只手捂着脖子艰难地道,“我不是……”
他话未说完,一阵强烈的抽搐之后便断了气。
“哈哈哈!!哈哈哈!!!”
昭儿跳下床,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大笑。宗珩的尸体被她带下床,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跑到铁栏旁,一只手拼命的拍打铁栏,高声叫喊:“元儿!元儿!你快来看看!姨母帮你把这个罪魁祸首杀死了!元儿!元儿!”
她疯狂的叫喊声很快惊动了狱卒。不一会儿,一个面目冷峻、身形修长的青袍人出现在铁栏后。
昭儿从铁栏后面伸出一只手,在空中乱舞,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青袍人。她大叫道:“元儿!元儿!你来了,太好了!你看,我杀了他!他死了!这个人罪大恶极,姨母帮你杀了他!!”
青袍人看了一眼被她拖在身后的宗珩的尸体,一言不发,眼神里是不可捉摸的冷酷。
昭儿受不了这种可怕的寂静,继续歇斯底里的叫喊:“元儿!姨母求你了!放我出去,我受够这个鬼地方了!那些事都是他出的主意,是他做的,与我无关!”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青袍人看着她,低声念了这么一句诗。
昭儿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好像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
不,不,不!一种绝望在昭儿眼里被无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