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挣扎,“我可以自己走……”
李东放脸一沉,“来来来,你走一个我看看。”
宁谧脚刚碰到地面身子就一软,往下倒去。
“逞什么强!” 他伸手拉住她。说话语气有些重,嗓音低缓好听。
宁谧的肤色很白,疤痕体质,平常不当心碰到膝盖都会乌青好几天,在九水镇外面被几个保镖生拉硬拽着拖上车,膝盖小腿和手腕都留下了印记。
李东放发觉不对,顺着袖口往上一掀,立时皱起眉,不动声色抓住她另一只手看了眼,翻到背面又仔细看。
青一块紫一块,实在触目惊心。
他什么也没说,粗粝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腕划过,弯腰揽住她,一把抱起。
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走,边走边吩咐孙秀玉:“厚外套、鞋,帮我拿上扔车里。”
夜里的小风就像刀子一样割人。
宁谧虚弱无力,歪头枕在他肩上。瞧瞧望了他一眼,眼睛轻阖。有滴泪顺着鬓角滚落进他衣领里,这一刻她特别彷徨无助。
看着外面惨淡的夜色,忽然想起过去,有气无力说:“我对这样的夜晚特别熟悉,有一段时间……晚上十二点满大街找不到地方住,那么艰苦的情况下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挨过来了……我以为这辈子最难过也不过那样了……”
他默默看了她一眼,没回一个字。
宁谧坐在副驾驶静静地看着他开车,嗓音沙哑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李东放说:“我不想在你还病着的时候套你的话。”
宁谧张了张嘴,苦笑着别开头,“你跟周俊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理智。”
“你不说我还忘了问,周俊跟你什么关系?”
她怯怯的看他,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他眼眸一深,终是问:“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宁谧不答。
车子到医院停下,李东放绕过来抱她。
宁谧早就支撑不住睡了,一半由于累,一半由于病。
李东放翘着腿靠坐沙发上,手机嗡鸣一声,他点开查看。
邮箱里收到十几张照片,画面中的小姑娘骨瘦如柴,脸颊两侧下陷,眼窝很深,只有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怯生生的盯着镜头。就像受惊的小鹿,从她抓着衣角的小拳头可以看到主人公的不安。
李东放一张一张看到最后,心中忍不住震撼同情。皱着眉从最后一张又翻到第一张,视线不由自主转移到病床上的人身上。
他枕着胳膊慢慢陷入沉思。
清晨从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护士进来查看,正好点滴瓶药水没了,给宁谧起了针。
她慢悠悠睁开眼,揉着眼坐起来。
李东放就躺在病房沙发上,这个季节供暖停了,晚上不盖被子会有些冷,搭在身上的外套滑落到地上,宁谧弯腰拾起,抖了抖尘土给他盖上。
动作吵醒他,声音沙哑着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宁谧说:“好多了小叔叔。我昨天怎么了?”
李东放听到“叔叔”两个字抬眼看她。
“发烧时间太长,所以比较虚弱,别的没大碍。”
宁谧说:“昨天麻烦叔叔你了。”
李东放心想,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我也得是你叔叔才行。
别有深意道:“麻烦什么,既然叔叔都叫了,总不能让你白叫。”
他拿起来外套穿上,打着呵欠说:“我去给你拿药,好多了就出院吧。”
宁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虽然两人立场不同,但是昨晚能抱着她送到医院,说明李东放品行端正,在这一点上宁谧自愧不如。
昨天也是又shi又冷,他抱着自己的时候,恍惚间找到依靠。人在病了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他刚发动引擎兜里手机便响起。
调成蓝牙耳机接听——
那边说:“的确是去原溪山踏青,那边下了暴雨当天便在住的地方活动,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第二天一早就掉队跑了。”
宁谧低着头发呆,突然感觉他侧头看过来。说话似乎不方便,只对那边吩咐:“继续说。”
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李东放的脸色慢慢Yin沉,摘了蓝牙耳机。
刚出医院大门,左明又给他打电话,说有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昨天来这出差联系上了,他单独过去也不好玩,晚上不如一起聚聚。
李东放看看宁谧,自然而然说:“我侄女病了,忙了一夜,小孩子一生病心情就不好,正想着怎么逗她开心呢。”
宁谧忍不住皱皱眉,嫌弃地瞥过去一眼。
左明说:“你不说我也正想叫着她,只有咱们也不热闹,我这边也叫几个学生。”
李东放答应下来。
抬手拍拍她的头顶,明知故问:“脸这么黑是哪里又不舒服吗?”
宁谧往后撤身子躲他,皱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