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端着回家,不能回头。
大家给她让出一条道,阿果双掌合拢,独自先行离去。红褶裙、白麻布,逐渐消失在苍林之中。林中响起阿果的歌声,那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只有女声的部分。
彝族喜丧,这天晚上,亲朋好友都要上阿发家里“玩”。有鞭炮,有歌舞,烟、酒、rou一样不少。
夜深了,有的留下,有的散去。
阿果在门前烧起一盆火,为阿发照亮冥路。
宋岳喝了很多酒,和刘平坐在路边,看盆中火扑扑的烧窜。盯得久了,火中像有黑色的人影舞动 ,又像有黑色的叶子纷飞。
刘平手机扔在地上,一直在震。
宋岳问阿果:“那虫呢?”
阿果答说:“放了。”
刘平指着地上的手机,对阿果说:“明明在这儿,翅膀还颤着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捂着眼睛抹眼泪。阿果看不下去,回身进屋了。
第二天早上,刘平在院后的小土坡上找着宋岳,讲了昨晚那些电话的缘由。其实宋岳也大致猜到了。
电话是阿发带的下一个团队打来的。
这一队是广东来的,昨天就到香格里拉了,自然是听说了梅里雪崩的事情。不过钱已经付了,人已经来了;出来一趟不容易,请好了假、做足了准备,总不能说取消就取消了吧。
“没别人了?”宋岳问道。
“有别人我还不赶紧安排了?手下几个都在忙着。香格里拉导游是多,但这帮不是来观光、是来徒步的,队里还有新手,没点专业经验的我还不敢联系。”
“徒步?”宋岳问,“去哪?”
“梅里雪山。”
“外转内转?”
“外转——”刘平看向宋岳,抬抬下巴,“你要去?”
宋岳没答他,独自站起身。
他一脚踹飞几粒碎石,看着它们轱辘轱辘滚下坡,插着口袋,一言不发。
刘平明白宋岳在想事情、在内心和自己斗着,所以默默等着,也不发话。
他们手边是一座山神石碑,碑上彝语刻着祈福的话。彝语长得特像日语——不对,应该说日语长得特像彝语,据说小日本祖上就是彝族人。
宋岳“喂”他一声,刘平回过神,抬头看他。
宋岳问道: “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能早就早。”
“那走吧。现在出发晚上能到了。”
刘平眼睛一亮,赶忙拿出手机:“我这儿有打折机票,我问下他们包不包。这样咱俩上午到迪庆,你们下午就能出发去德钦了——我那什么装备都有,不用你准备。”
“行。我先回屋收东西。”宋岳低头走下坡,叹了句彝语。
刘平愣了愣,拍拍屁股起身,小跑着追了上去。
那句彝语说的是:当给阿发送行了。
距离那晚楼道亲吻后拒绝,已经过去三天了。也就是说,冷因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过宋岳了。
站在603门口,冷因发现她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在乎。这种在乎使她焦虑,又逐渐演变成一种狂躁,想要一头撞开他门的狂躁。只可惜她没三头六臂。
冷因再次打他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冷因挂掉电话。
毕竟那晚是她把人家关在门外的,冷因第一次给宋岳打电话时还有点腆着脸的不自在。但吃了他无数次闭门羹后,冷因有种被狠狠摆了一道的觉悟。
同时,又忍不住的担心。平时不关注新闻的她,突然就频频看见那些外卖小哥被撞、被捅、救火的报道、视频。
冷因不再犹豫,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麻将声哗啦哗啦。
“喂?哪位?”
“我是601的冷因。”
“哎哟哎哟,自摸!难怪不接我炮!……你说什么?哪位?”
冷因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噢!啥事啊,大晚上的。”
“603的宋岳,在您这儿是不是登记了两个电话?”
“是啊。”
果然。冷因试探着问:“一个深圳,一个云南?”
“是啊。怎么了?”
桌上麻友喊起来了,房东回了句没看我在接电话吗。
冷因等房东回完桌上的人话,问道:“能不能把云南那个号码给我?”
房东笑了,意味深长的说:“小姑娘,你要人家家里头手机号做什么?”
冷因回道:“有事找他。”
“不行哎。我可不能随随便便把人家电话给你。”为了证明诚意,房东又补充道,“要是换别人向我打听你电话,我也一样不会说的。”
冷因翻了个白眼,心说豁出去了。
她说:“我其实是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