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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开了,先给少侠倒杯水。”黄衣男子起身去提水壶。
“多谢。”少年坐着理了理衣袍,双手接过茶杯,“在下林辙,此行是去寻我师父的。他是一位喜欢云游四海的散仙。”
听到“散仙”一词,众人的双眼一下都亮了,对于从小就只能呆在这个小村庄的人来说,仙人甚至是侠士都是极为遥远的事物。
少年打着转吹散杯上的热气,然后又补充道,“今日我听闻,青稜山以南一带连续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杀人案,就想去看看。我这师父好管闲事,所以我觉得他一定会去那儿。”
“之前有人跟我说一直往北走就能看见,赶了一天的路,不知还有多远才能到?”杯中的水还是很烫,少年只得一直轻摇着茶杯凉水。
“明天天亮你就能看到了,青稜山就在咱们村北面。”莽撞的男人像是被散仙一词勾了魂似的,脱口就是一句。
这个蠢货。
此话一出,其余的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抢话的男人突然在其同伴的反应中意识到了什么,不安地抬起头。接住他满布惊恐的眼神的是一位少年若有似无的笑容。林辙正一边晃着水杯,一边直直地看着他。
“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喝杯水吧”说罢,林辙就把手中那杯凉了许久的水递到了男人面前。
他的同伴一如既往的沉默。
原本五人的小屋现在又多了一人,屋里既热闹又寂静。就在大家未注意的时候,燃香悄悄燃尽了。
屋外的风声渐渐平静,月光透过薄薄的一层窗纸照进屋内,被拴在屋外的那匹马发出咴咴的叫声。
林辙将黑斗篷重新披回身上,“我出去看看我的马,今晚它好像有些过于兴奋了。”说完便起身走到屋外。
黄衣男子瞟了一眼那蠢货手中空置的杯子,紧蹙眉头。随后也悄悄跟了出去。
“你是来陪我喂马的,还是想来给我马下毒的?”林辙听到了身后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神情自若地抚着赤色烈马的脑袋说道。
“你想多了,我没有在水里下毒。”黄衣男子挺拔着身姿立在几步外的窗边,轻轻把右手背在身后,用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辙与他的马。随后轻哼了下,“还有,你的马虽然是一匹好马,可惜它却是死的。毒死原本就死了马也不算是种罪过吧。”
“我听说仙都是机敏又狡诈的,尤其是像你这种喜欢被敌人偷袭别人的,可不得多一个心眼吗?”林辙收了手,身边的马立即温顺地蹲了下来窝在了地上。
糟糕,被他发现了。
凫丘有些懊恼的将右手指间夹着的未出手的小石子藏了起来,心里有些好奇。他从头到尾都没转头看我,是怎么发现我准备要偷袭他的?
“你好像太低估我了,收起你的小伎俩吧,我是不会对一个地仙动手的。”林辙一面淡淡说着,一面渐渐逼近眼前的凫丘。
结果还未等凫丘从郁闷和好奇中走出来,他的右手就被一团紫色的火焰侧扭到前胸,面部也一同变得扭曲,亏得他拼命强忍才没有发出惨叫。
“你骗我。”凫丘神情痛苦,冲林辙激动地吼道,“你这个不知道是妖还是鬼的混蛋,撒谎套凡人的话也就算了,连仙你都敢骗!”
“我不仅骗你,还很想要杀你呢。”林辙像是在说什么情话一般,脸上挂着笑容,诚挚而坚定地说道。
月色朦胧,不见山林,不见朴诚之心。
☆、真面目
村口那间小屋门窗紧闭,两个人立在外面的空地,一匹赤色的马卧在其中一人的身旁。
“跟你开玩笑的。”林辙把凫丘脸上的惊恐和无措欣赏了够,才打算放过他。
却没想到凫丘听完这话仍是一副呆呆的样子,立在原地,默然无声。
看来还真是被吓得不轻,林辙觉得有些好笑,仙人的胆子也那么小吗。然后他将眼神对上那张渐渐才有了些闷怒的脸,笑道:“你快回屋去吧,你的同伴已经睡着了。顺便提醒一句,现在已经过了三更天,燃香该换上新的了。”
语罢少年便翻身上马,沿着金河向村庄深处驶去。
回过神来的凫丘这才发现一团团青紫色火焰一直紧绕在那少年的身边转动,随着白衣少年的远去,点点青紫色渐渐也消失在夜幕中。
凫丘收起了他的好奇心以及那些无处发泄的愤怒,忐忑地推门进屋,只见屋内的四人都倒在了火堆旁边,而一炷新的燃香不知被谁已经点上了。听不到地上四人均匀的呼吸声,却看到了他们不正常的惨白肤色。凫丘俯下身去翻动他们的身子,然后又迅速缩回了手。他的手已经触不到四人脖子上温热的脉搏。
他们四人就这样在熟睡中死去了。魂与魄都从身体里被抽离,与前两个被扎进土里的人一样。
凫丘有些惊诧。
难道凶手一直就藏在屋里?
为什么一直等到我离开才动手?
但他这次的行动未免显得有些过于仓促,尸体都没来得及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