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心乱如麻。
&&&&她一边走,一边想,连脚下的路都没留意,一连被绊了两跤,差点跌倒。
&&&&“陛下……陛下……”裴蔺伸手扶住了她,一连叫了几声,目光诧异,“你怎么了?”
&&&&沐奕言心不在焉地应道:“镛之,对不住,朕……”
&&&&她一下子住了口,心中暗道糟糕:这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把名字都叫混了!
&&&&裴蔺的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陛下,你叫什么?”
&&&&沐奕言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朕只是一时口误,阿蔺你别介意……”
&&&&裴蔺的目光几近凄厉,脸色惨白,半晌才颤声道:“陛下,原来都是臣高估了自己,陛下若是心里想去陪他,直说便是了,何苦这样在臣面前这么辛苦地伪装自己?让臣满心欢喜却又当头一棒,臣……”
&&&&他说不下去了,呆了片刻,脚尖一点,几个兔起鹘落,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不是这样的,阿蔺你回来!”沐奕言急促地叫道,想去抓他的衣袖,触手却已是冰凉的空气,那个温言浅笑的青年已经不见踪影。
&&&&洪宝和几个侍卫都远远地辍在后面,见此情景,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涌了过来询问。
&&&&沐奕言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胸口好像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似的,半天都喘不过气来。半晌,她才垂头丧气地道:“走吧,我们下山去吧。”
&&&&这相同的石径,上山时甜甜蜜蜜,人影成双;下山时却行只影单,沐奕言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盼着裴蔺只是气气她而已,气消了便又会从树丛中钻出来笑意盎然地瞧着她。
&&&&只可惜,一直到了半山腰,裴蔺也不见踪影,站在分叉路口,俞镛之那句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她怎么忍心让俞镛之在那里一直等着三更半夜?
&&&&果然,凉亭里一个人影孤孤单单地伫立着,一旁支了一个简易的煮茶的架子,上面吊着一个Jing致的茶罏,那炉子已经熄了,傍晚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凉亭中肆虐,吹得俞镛之的衣袂簌簌作响。
&&&&就连沐奕言都感受到了那份寒意,她紧走几步,来到了俞镛之的身旁,责怪道:“镛之怎么还在这里?太冷了,快下山吧。”
&&&&俞镛之倏地一下转过身来,默默地凝视着她:“陛下,你终于来了。”
&&&&沐奕言心中愧疚,低声道歉道:“朕来晚了,实在对不住,下回再和镛之重游小松山。”
&&&&俞镛之振作了一下,急匆匆地便去摆弄那炉子:“陛下,再等片刻,臣今日特意带了云雾茶来,想和陛下在这山中品茗赏梅。”
&&&&他摆弄了好几下,怎奈这山风渐大,那炉火总是找不起来,他有些着急了起来:“陛下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叫……”
&&&&沐奕言按住了他的手,笑着道:“镛之,你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做这样的俗事?让朕来。”
&&&&她在炉子里拨弄了两下,又鼓起腮帮子往里吹了吹气,不到片刻就把炉子点着了,一股暖意立刻袭来。
&&&&俞镛之怔了片刻笑道:“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臣真是无地自容。”
&&&&“镛之的才能自然是要安邦定国的,”沐奕言架好了茶罏,顺手抓了一把罐子里茶叶就想往里洒。
&&&&俞镛之慌忙阻止:“陛下先等候片刻,等这茶罏先醒一醒。”
&&&&沐奕言这才回过味来,这烹茶是文人间最风雅的一件事情,讲究得很,她这样直接往里扔不亚于焚琴煮鹤。
&&&&俞镛之烹茶的姿势就和他的人一样优雅,双手行云流水,小小的茶盅在他修长的指尖穿梭,不到片刻,那茶香便袅袅而起。
&&&&俞镛之小心翼翼地递了一盅给沐奕言,只见那云雾茶片修细秀丽,色绿香浓,浅抿一口,齿颊留香。
&&&&“好茶。”沐奕言赞叹道,亭中空旷,远处四周美景尽入眼底,暗香阵阵,梅影重重;而近处炉火点点,暖意阵阵,身旁美男相伴,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吗?
&&&&俞镛之端着茶盅走到沐奕言身旁,眼中深情缱绻:“陛下,臣有件礼物要送你。”
&&&&沐奕言一时之间有些心慌,顾左右而言他:“这……这里的景色真不错,不如朕在宫里也种一……”
&&&&话音未落,俞镛之从怀来取出一件东西来,放在了沐奕言的手上,沐奕言低头一看,正是那本《江湖群英录》的第四册。
&&&&沐奕言又惊又喜:“镛之,这是最后一册吗?”
&&&&“是最后一册,陛下喜欢吗?”俞镛之满怀期待地紧盯着她。
&&&&“喜欢,”沐奕言喃喃地道,此情此景令人心醉神迷,她情不自禁地朝着俞镛之靠了过去……
&&&&“咔嚓”一声,亭子旁的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