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憩的山洞陷入一片寂静,呼吸声缓缓起伏,但真正入梦的只有一只小鸟。
时至凌晨,七杀突然起身了,走向洞口。
他经过破军时,破军也慢悠悠地睁开了眼,有意无意地问了句:“星君,去哪儿?”
七杀简短答道:“睡不着,透透气。”
破军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寸步不离地一路跟他出了山洞,出去之后,他才慢悠悠地接了一句:“正好,我也透透气。”
“是么?”七杀挑眉道,轻轻笑了笑,“是,山洞里活动不开,在外边也免得惹人注意。你盯了我这么久,是不是也该解决一下了?”
破军轻佻地笑道:“话别说得这么暧昧,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七杀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整张脸都变得通红——恼羞成怒的模样,下一刻,锋芒四起,几乎刺痛人的眼睛,他自手中变化出一柄青色的长刀,寒光绽放,透着愤怒与杀气:“你——”
破军站在原地不动,手中却也开始暗暗结印,深色的兵刃缓缓成型。他仍然保持着那种接近嘲讽的笑意,但眼神却格外锐利:“七杀星君,你有时候不免也要反思一下,为何你是这样一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为何独独你一个人开不起玩笑——月老的前任姘头多到能排队绕浮黎宫一圈,我们天天笑他,他也挺乐呵的。而星君,你这种的——往小了说,这叫不识风趣,刻板板正,往大了说,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他手中仿佛流出烈焰,最后凝成实形,成为一把火红的长剑,威势比七杀手中的那把剑更盛百倍不止,正是星弈送给小凤凰的那一把。
他挑了挑眉:“要打吗?这把剑是我找圆圆借的,浮黎帝君花费万年心血打磨出的唯一一件绝世神兵,你想试试吗?”
七杀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收回了手中的剑。
破军点点头:“看来你还算得上是个聪明人,晓得什么叫做以卵击石。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七杀星君,你为什么这么恨帝君,非要逼他入魔不可呢?若是理由得当,说不定我还能手下留情,让你在众仙面前溜得几分颜面。”
他轻声问:“沈睿,你为什么这么恨他呢?”
——沈睿。
这个名字唤了起他们共同的记忆,仿佛时光倒退,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如在眼前。
当年,孽龙出世,星盘主人随手落子,杀破狼三星会照,投映人间。残暴嗜杀的皇帝被贪狼星影响,与自己的母妃联手害死当朝皇后与皇长子。
大理寺少卿沈睿发现此事,将之上报礼部尚书,同禀紫阳王林微兼,在回京路上被杀。世人都传,这位大理寺少卿很有些疯疯癫癫,从不入世,落得如此下场也在意料之中。
七杀也点点头:“我是沈睿。”
破军问道:“你想干什么?”
七杀垂下眼:“为皇长子……为你报仇。”
破军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只是摊了摊手:“我也没想到你能对我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不过,我能问一声为什么吗?我死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帝君当时投生为紫阳王,就因为当时他没有选择帮你,你就记恨到现在?”
“我不是记恨这个!”七杀猛地抬起头来,双眼血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如果没有他,我们会是这个下场?他说江山安定,无需再翻旧账,可其他人凭什么死?他们凭什么决定其他人的生死?”
“他,浮黎大帝,凭什么Cao控星盘,决定所有人的生死和命运?你不恨吗?你的爱人不恨吗?玉兔当年差点没了命,你被封了个什么兔儿神,受众鬼耻笑!这不是他干出来的好事吗?”七杀喘了口气,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至于我?我和你一样原本是凡人,死后归位七杀星,我本来可以摆脱我这样的性格和人生的,只要我能转世——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是南斗七星之首,我一生都只能这样了,专司Yin戾与克杀,人人对我退避三尺,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不愿意!我不想在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里呆到羽化!”
他说到后面,话音已经变得十分尖锐了,仿佛说出这些话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一般:“凭什么他自己不去?他要别人退魔抗衡星盘,难道最该入魔的不是他自己吗?那条烛九Yin是我设计放过去的,他果真就决定入魔了,真不愧是黎明中的浮光!他能补救星盘,那他打算怎样补救别人的命运?”
破军静静地看着他:“那你想要他怎样?”
七杀深吸一口气:“我要他修为走岔,理智丧失,让他尝一尝被人Cao控命运,当一个无心无情的傀儡的滋味!你以为单狐山还有人吗?单狐山只有那群蠢凤凰!魔界中人已经聚集起来了,并非隐退,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浮黎宫。等他发现的时候……你猜猜他到了第几重呢?强行在魔道根基不稳的时候使用力量,你猜猜看,浮黎大帝会不会走岔呢?”
破军的脸色越来越Yin沉。
七杀却一改往日的冷淡自持,越来越兴奋,眼底泛着暗红的光:“星盘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于世上,六道混乱又如何?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