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回到房间静坐了很久,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刻离开去参加仙门盛会,可另一个声音却疯狂的叫嚣着留下看着他,哪怕一天也好。男人之间的情谊自古有之,这无可厚非,仙门中也不是没有,就是母亲为他选的侍候的人亦有年轻的公子,虽然他从未碰过。
“为何偏偏是亲兄弟!”莫染将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呯呯”轻轻的敲门之声传来。莫染心头一紧,顿了顿来至了房前,打开门却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见过宗主!”来人躬身施礼。
“安歌?”莫染蹙了蹙眉。
“宗主,嘱下没等召唤就自己来了,您可千万别见怪。我也没有办法,是老夫人实在不忍心您独在外,身旁也无照顾之人。让我今日一定得过来才好。”安歌讪笑解释着。
他们的这位宗主,性子极其古怪的,孤僻到孤傲的程度,向来不愿和人交往,就算多说一句话也令他心烦。身边也从来都没有任何朋友,就是他的暗卫没有命令都不许跟随。他要尽快将老夫人抬出来,那一定会被宗主如冰刃般的眼神给刺穿的。不过这也不能怪老夫人,宗主身上的暗疾一但发作,身边无人也真得凶险至极。岱岳宗现在能在这仙门百家中傲视群雄,独树一帜,那可全仰仗了这位Jing明睿智的年轻宗主了。
“我知道了,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你下去。”莫染的面色很是不好,他想静一静,整理下纷乱的思绪。
“是,宗主那属下便退下了,有事您唤安歌。”莫染颔了颔首,安歌又看了眼宗主,总觉得他今日似乎有些古怪,不但神不守舍,而且看着愁眉不展,心烦意乱,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可这也不是他一个小童敢多言的,行了礼退了下去。
看着安歌退下,莫染心中是要转身,可脚下却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一般不自觉地向外走去。
莫尘的房门虚掩着“为何这般不小心。”莫染摇了摇头缓缓走至门旁向里望去。里面烛火昏黄,少年阖着眼,满头的黑色长发如晕开的墨色在枕上铺散开来,衬得他白皙的面颊更为莹润透着玉一般的色泽。口中还留着他的味道,有了刚刚那个疯狂的吻,再看这个弟弟莫染已经很难做到淡定从容了。将要收回视线,却见他垂下的手臂处的内衫上有一小片血渍虽只是一点可看在莫染眼中却分外刺眼,立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坐在床边,抬起了他修长的手臂,床上之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继而又恢复如初。血渍微干,如不及时包扎沾在衣衫上再扯下时一定会很痛的。从袖中取出白色的锦棉又拿出一个翠色玉瓶,小心试探着一点点将他的衣袖轻轻卷起,看着伤口处有些红肿,丝丝殷红一点点渗出,莫染剑眉紧蹙。打开玉瓶,顿时清冽的药香散满房间,白色的药粉缓缓洒均,而后将丝棉细心的缠好放下他的衣袖,莫染的面色才缓了缓。站起转身,云纹广袖却被紧紧拉住了。
“多谢厉宗主。”和缓悦耳的声音传来,莫染转身看着正含笑望向自己之人“你都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威震仙门的岱岳九天便是兄长你。”莫尘一边坐直身子一边缓缓的说着。
“我也才知名扬四海的云中凤舞竟是莫尘。”
两人互视皆莞尔。
“本也没想瞒你,不过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莫染一掀锦袍下摆气度雍容的坐到了莫尘的对面。
“”那我现在是叫你厉錾厉九天还是莫染莫夙溪?”紫衣摸着手臂上的锦棉那上面还有对面人的温度。
“皆随你意,唤我什么都行。”看着他一直摸着那受伤的手臂处,白衣人微微敛了眼,掩去眸中流转的涟漪。
犹豫了一下莫凤舞还是开口叫了句“九天?”第一次听他如此唤自己,莫染忽觉这个名字马上有了新的含义似的,抬头望着他“何事?”
“他传了书,明日我便要回去了。”莫凤舞语声缓缓,含着淡笑的眼看似漫不经心可却没有错过厉九天面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在一起担心自已会把持不住,可一说分离在即,厉九天的心顿时升起了浓浓的愁绪,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矛盾沉声开了口“好,到时我送你。”
莫凤舞自然不会推辞,嘴角微扬,闪着流光的眼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那是最好,那样又可以与你多待上几日了。”
他总是能将自己看穿,顿了顿转移了话题显得很是突兀“我刚才听你唤他,而非其他,为何?”刻意回避了那两个字。
语声淡淡,凤舞挑眉望过来“你说呢?”
“我不知道,他对你好像一向都很好。”在厉九天的记忆中,家中所有的孩子,无论大小,能入莫樽眼的唯有莫尘一人。他对别的子女毫不放在心上,虽然被他想不起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自己,那时每日最大的愿望便是被这个人遗望,最好是忘得彻底。但唯有莫尘,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能牵动那人的心,只有在望向他的时侯,那人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个父亲该有的模样。
那双总是透着浅笑悠然之色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深沉。“当年我听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