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晚安。”
樊陆熄灭了床头灯,在江宴的额角处轻轻落下一吻。
江宴乖巧地枕着身旁人的胳膊,直到耳畔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江宴睁开双眼,望着落地窗外的海面有些出神。
明天就是第二十一天了,旅行的最后一天,也是这段关系的最后一天。
江宴的手缓缓落在樊陆的眉间,滑至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薄薄的唇上。
就像是在梦里一样,江宴迷茫地揉了揉头,这感觉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大半个月前某一天的这个时间点,江宴在家对面的酒吧遇见了喝到快要断片的樊陆。
“宴宴,我失恋了。”樊陆拽住刚进门的江宴,把自己被甩的悲惨经历,外加当代著名网络青春疼痛名言颠三倒四的一股脑儿倒给江宴。
江宴歪着脑瓜听了好半天,勉强拼出了个主干情节来:前女友跟某个混血高富帅看对了眼,含泪舍弃樊陆,为爱远走他国去了。
喔,好可怜一男的。
江宴豪迈的拍了拍樊陆的肩膀,决定以今晚她买单的方式来慰藉樊陆那颗受伤的玻璃心。
樊陆受用地眯了眯眼,果断叫来服务生再上两瓶轩尼诗。
喔,好狠心一男的。
江宴磨牙,恨恨的想。
顾西,樊陆的女朋友,哦不,现在应该是前女友了,是他们大学那会儿校内挺出名的小美女。隔壁学院的樊陆认识,同学院不同系的江宴自然也是早有耳闻。
想当年他俩的事闹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狗粮一波接着一波,跟不要钱似的漫天撒。哪知世事难料,多年后的今天竟上演了这么一出。
那会子说好的什么神仙爱情什么情侣典范呢?
趁着服务生倒酒的空档,往事被江宴回忆了个七七八八。母胎solo到现在的江宴心里苦水一大堆,敢怒不敢言。
喝尽兴了樊陆非拖着江宴去江边散散酒。十月总是个令人尴尬的月份,穿夏天的短裤背心出门冷的鼻涕眼泪流一脸,穿冬天的毛衣呢子上街却又要被人当成智力障碍人士并给予超高回头率,但这大晚上的,江边的风委实是大了点。
于是乎,江宴紧裹着薄薄的卡其外套站在外滩陪樊陆一起喂深秋最后一批垂死挣扎的蚊子。
江宴觉得,一定是那晚陆家嘴的夜色太美,一定是家对面那家酒吧的洋酒太烈,一定是那天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有勇气向樊陆提出了这样异想天开的请求:
“我说,不如我们试试吧?就做一回契约情侣好了。”
“契约情侣?”樊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抛出了反问。
“就是,从今天开始算啊,我们谈一场二十一天长的恋爱吧?时间到了自动回归正常生活规律的那种。”
江宴拨开一缕被风吹至眼前的碎发,圆圆的杏眼笑成了好看的月牙儿:“正好你急于抚平悲痛,而我想要尝尝恋爱的滋味,天时地利人和亦不过如此啦。”
“成。”
莫约是吹风醒酒这套委实没什么效果,樊陆答应的异常爽快。
“真的?”
江宴不信。
“真的。”
“真的吗?”
江宴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嗯,很疼,不是梦。
“真的啊。”樊陆被她问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要是后悔了的话,现在还…”
“不后悔的不后悔的!”江宴急忙打断他,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那就这样说好啦,不许反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