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警方才通过新闻发布会,将模仿岬童夷案件的犯人许成俊及其所犯下的罪行公告于世。
而当扶瑶去到柳泰武的家中时,他正一脸Yin郁地坐在沙发上,紧紧盯着电视上警方新闻发布会的画面。
扶瑶还注意到她先前留给他的木块上,此时已经钉满了钉子。她说过,如果他觉得气愤不已时,就在木块上用力地钉钉子。
她走到他面前,望着他问道:“哥哥是因为抓到了杀人犯,无法证明他能否停止而生气吗?”柳泰武却缄默着,只抬眸看向她,眼神是压抑的平静。
扶瑶不再言语,她只是拿起一旁的榔头,默然地将木块上的钉子一颗、一颗地拔下来。
柳泰武一直凝神注视着她,并不出声,就这么看着她把钉子全都从木块上拔了下来。
“这是那个杀人犯在别人心口上留下的不可磨灭的伤痕,终其一生,都难以抹去。哥哥也要成为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伤痕的杀人犯吗?”
扶瑶凝望着柳泰武,她的眸中似闪着水光,可她倔强地没有让眼泪落下,就这么直视着他。
他忽地站起身来,也不看扶瑶了,逃避似的躲开了她的目光,他仿佛感慨般地说道:“好像很难啊,这个。”
她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可最终,他们只能不欢而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日子里,扶瑶都能清晰地感受他与日俱增的烦躁与怒意。即便扶瑶去请教了吴玛利亚,也无济于事。
扶瑶只好尽自己所能地,让柳泰武感受到普通人的快乐。她会和他一起安静地看着书,一同去电影院看电影,也会与他讲些生活琐事。有时,她分明能感受他的愉悦,即使是一瞬间的,可那也是真切地存在过的。
她一直心怀期望的。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能够体会到正常的喜怒哀乐,他不会再纠结于能否停止的问题。
某一天,扶瑶在整理衣物时,从中发现了一条纯黑色的围巾,她这才回忆起,是在那个时候,第三起案件发生的那晚,柳泰武亲手给她围上的,她后来却忘记还给他了。
她的手攥着这条围巾,仿佛还能再次感受到那时的暖意,即使现在不再是寒冷的冬日。
扶瑶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将这围巾整整齐齐地装在袋子里,准备拿去还给他。
去到他家的时候,柳泰武正坐在沙发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又显得有些专注,可眼中恍若带着某种挣扎与刺激,他正陷入沉思。
听见声音时,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了扶瑶。扶瑶朝他灿灿地一笑,“哥哥在想什么?”
“……停止,是有可能的吗?”他的神色是困惑难解的,又似乎带着些许期待。
“如果是已经开始了的人,我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停止。”扶瑶轻轻蹙着眉说,可她随即又展露出了笑意,轻声道:“但是哥哥你还没有开始,不是么?没有开始的你,一定能够让自己停止那些想法的。”
扶瑶似笃定一般地说着,她的眼神坚决,好似是相信他的,倒不如说,同时也是给予她自己的希望。
柳泰武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他又开始沉思了,不再望扶瑶一眼。
扶瑶倒不在意,她自顾自的坐在另一旁,取出素描本,缓缓地画了起来。她在画一个名为《同居》的故事,少女希望能改变一个怀有杀人欲望的少年,所以他们在一起生活着,努力做各种尝试和体验。
而结果,扶瑶希望是好的。最终,少年还是会改变的,他会的。
午后,画完一话的扶瑶便不知不觉地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柳泰武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他伸手慢慢地拿去她手中的素描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要杀人,无法控制地一直生气。他真的很想知道,究竟能不能停止。倘若从他人身上不能得知答案,他是否该自己去寻找,亦或是自己去创造答案?
柳泰武恍若有一瞬间的喘不过气来,下一刻,他又好似运动完气喘吁吁的人一般。
他的目光一转,忽而瞧见扶瑶身旁的袋子里,露出了一条纯黑色的围巾。柳泰武觉得这仿佛是天意,他不再气喘吁吁,他平静地取出了袋子里的那条围巾。
然后,柳泰武看向了扶瑶,她的睡颜是安稳祥和的,甚至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美好。
这么美好的她,应该就此成为永恒,以这样的方式。
他的手,攥着围巾的手,慢慢地伸向扶瑶裸/露的脖子。他用围巾套住了她的脖子,再缓缓地用力地拉紧。
这时,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刺激,莫名地使他兴奋起来。
扶瑶只觉自己被沉入了水底,呼吸不得,她好像快要窒息了。她挣扎着,她清醒了。
可她有那么一瞬,宁愿自己不要清醒更好。因为她看见的是柳泰武在勒紧她的脖子,他的神情Yin沉而抑郁,但又带着诡异的笑意。
他想杀死她。他真的想杀了她。
扶瑶清晰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尝试着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