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依依离别情
魏无羡脸色苍白,额头和鼻尖沁出点点汗水,软软地靠在蓝忘机怀里,眼睫微颤,似乎极是不适。蓝忘机忙查探他胸口伤处,并无不妥,又探其脉搏,果然脉象紊乱,时快时慢,十分异常。
魏无羡晕晕沉沉中察觉到蓝忘机正在为他把脉,努力想清醒过来,却好似在坠入黑暗深渊的边缘挣扎,浑身无力,神智始终无法聚拢。他心里怕蓝忘机担心,趁着灵台尚存一丝清明,喃喃道:“抱我睡一会儿……”蓝忘机的声音在很远处传来,嗡嗡地听不清楚。忽然一股强劲的灵力自手上传入,魏无羡非但没觉得舒缓,反觉得血气上涌,全身如针刺般难受。他无力挣开,只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说:“蓝……湛……不要用灵……痛……”说完,实在是撑不住,彻底昏厥过去。
蓝忘机赶紧停了手,急急将魏无羡打横抱起,奔到一棵Yin凉的树下,给他喂下了一粒凝神补气的丹药,让他放平躺在怀里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魏无羡终于缓了过来,全身脱水了般凉透了,这才悠悠睁开了眼,便看到蓝忘机失神地看着一处虚空,不知在想什么。他紧了紧蓝忘机一直握住自己的手,努力使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虚弱:“蓝湛,你带水了吗?”
蓝忘机见他终于醒过来,将他扶起来靠在树上,去一旁水潭打了些水喂给他喝,问道:“可觉好些?”
魏无羡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觉得清醒了不少,甩了甩头,道:“没事,可能今日起得早,有些困,这里暑气又重,躺躺就好了。”
“困?”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魏婴,你不是第一次发作。”
魏无羡斩钉截铁道:“没有啊,你信我啊含光君,我不舒服一定会喊得人尽皆知的。”
蓝忘机语气肯定:“赤金谷。”
“……没有啊。”
“你突然在水里晕过去了。”
“嗯那个……有吗……我不记得了……”
“景仪在夜猎笔记里写了。”
“……”
“这几日可还有发作?”
魏无羡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天天都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蓝忘机道:“七日前,你半夜突然全身虚汗,我唤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有印象?”
那一次是刚好被蓝忘机批准下床后的第一天,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走了一圈,极力地证明自己已经全好了。睡前还趁着蓝忘机去找蓝曦臣的空档,溜去和小朋友们对练了几招,主要为了重建自己的形象,以示自己打他们几个依旧完全不在话下。后来回来又缠了蓝忘机一阵,但蓝忘机仍是坚持和他分床而睡。半夜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觉得呼吸不畅,全身黏shishi得很不舒服,被梦魇住一样,是不是晕了也不知道,恍惚中有人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得很舒服。第二天醒来已近午时,自己正泡在药浴中,蓝忘机正在换床席,连床板上都透着汗渍。蓝忘机当日又禁足他一天,他哪还敢多嘴。
魏无羡小声争辩:“伤后体虚盗汗,不很正常吗……”
“你知为何那几日思追他们被罚?”
“不是吧,怪不得我后来找他们扎知了,都躲着我,我差点磨破嘴皮子……”
“赤金谷夜猎时,你之前并未受伤,到底发生何事?”
“哦,那天来了几十个孩子,非要跟着我上山,我没好意思拒绝。我一个人在那又要斗那鬼鸮又要看顾他们,左支右绌,深怕顾此失彼,别提多紧张。后来一夜没睡,第二天和那冥鱼打斗,没想到那玩意儿会喷火,又御剑又跳水的,应该就是体力透支,体力透支嘿嘿。你知道这副身体一向不怎么能抗的,换了我以前的身体,御剑追一个血鬼飞蝠三天三夜也没事……啊下次一定你要来陪我啊,我一个人可镇不住他们了。”
“你被金凌打了一掌。”
“嗯……啊,有吗?你听谁说的?”
“金凌和思追当时在吵架。”
“妈的这又是谁这么多嘴,在夜猎笔记里面写这个。”
“每个人都看到了。”
“……这个我解释一下啊,跟这俩小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少年人嘛闹闹别扭很正常,其实金凌那一掌真没用什么力。”
听到他承认,蓝忘机脸色如霜,魏无羡赶紧道:“我再坦白一点他们都看不到的,我在水里的时候,胸口应该是被那条冥鱼的尾巴击中了,应该是那会肋骨受了伤,游去岸边的时候碎骨扎到胸口,所以才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刚说,输灵力会难受?”
“我的含光君,本来躺躺就好的事,干嘛非要浪费灵力,真是你我携手对抗强敌的时候,你的灵力可千万不要随便就花在我身上,马上带着我有多远跑多远你知道吗?再说,你的灵力Jing纯雄厚,刚才跟洪水一样冲进来,你想想你射在我身体里的时候,不一样胀得难受吗?”
蓝忘机对他这种什么事都能联想到二人上床的本事简直无奈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