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周日,从顿市回溪城的航班,将在中午十一点半起飞。
七点钟时,徐升被一阵音乐声吵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不远处床头柜上的汤执的手机屏幕亮着,闹钟在响。
汤执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一下,原本抓着徐升手背的左手松开了,抻直手臂,伸展着背,好像想转身去够手机。
徐升赶在汤执翻身之前,及时把手机抓到眼前,关了闹钟。
汤执安静了,他窝在徐升怀中,重新变得温顺。
徐升看了一眼汤执的屏幕,碎屏的区域好像又大了一点,他立刻想“只有汤执这种不讲究的人能用下去”,然后把手机放到了自己的枕头边,再看了看不讲究的汤执。
汤执的肩膀露在空气中,看上去很冷,徐升替他把被子拉了拉,盖到了下巴。
徐升已经清醒了,还没有打算起床。
Yin天清晨不太热烈的光,经过酒店玻璃和纱帘,来到了汤执的房间。
在仿佛一片灰蒙的光线中,和恒温的二十五度室温里,徐升低头看汤执。
汤执睡得很安稳,手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地放在脸上,很像一个昨夜玩得太累、急需睡眠的小孩子,禁止各路玩伴打扰。
徐升很想把汤执的手拿下来,还没动手,汤执的闹钟又响了。
可能是又听到声音,所以汤执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伸出手,在徐升的肩膀、脖子和脸上乱摸,企图在徐升身上找到手机。
徐升开他的手,捏住他的手腕,而后用另一只手拿了手机,又关了一次闹钟,觉得睡着的汤执和没睡着时一样愚蠢。
声音又没了,汤执的嘴唇翘起来一些,好像因为被吵到了,有一点不高兴。
徐升不确定汤执到底开了多少个闹钟,也不知道汤执的手机密码,就拿着手机对准汤执的脸,推了推汤执的肩膀。
“汤执,”徐升叫汤执,“睁一下眼睛。”
汤执被他推了几下,终于迷茫地睁了一下,徐升按亮屏幕,把汤执的手机解锁了。
“干嘛。”汤执可怜巴巴地问。
徐升没有理他,打开了手机时钟软件,发现汤执竟然设了十个闹钟,每个间隔一分钟,又再一次想,怎么会有这么懒这么能睡的人。
徐可渝喜欢他什么。
徐升一个一个地关了,垂眼看汤执,问他:“有必要开这么多闹钟吗?”
汤执没说话,仰着脸,看着徐升发怔,眼神比昨晚清纯许多。
少顷,他终于辨认出徐升,叫了徐升一声,低头看看徐升拿着的他的手机,呆呆地问:“闹钟响了吗。”
说话间,他的双眼好像因为太困,自动缓缓闭了起来了。
徐升还没说话,他就慢慢地把脸埋进了徐升怀里,拖拖拉拉地说:“还想再睡一会儿。”
他很依赖地把面颊贴在徐升的胸口,又环抱住徐升的腰,好像真的很渴望与徐升热恋。
因此作为回应,徐升也勉强用手碰了碰汤执光滑的背,对他说:“嗯。”
然后汤执又睡着了。
八点半时,订好的早餐送来了,服务生按响了门铃。
汤执仍旧抱着徐升,沉沉地睡着。
徐升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汤执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徐升,动了动嘴唇,门铃又响了一下。
“早饭好像到了。”汤执含糊地松开了抱着徐升的手,坐起来,单薄的上半身露在室内灰色的空气里。
过了几秒,汤执把被子掀开了,徐升看见他的整个背,膝盖和脚踝。
汤执走下了床,姿势有些怪异地走到椅子边,把挂在椅背上的睡袍抓下来,遮住了身体,又系上腰带,回头看徐升,说:“我去开门。”
他的腰带系得不紧,松松垮垮地挂着。徐升看汤执朝房间门口走了几步,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把汤执叫住的欲望。
“汤执,”徐升从不过多忍耐,于是还是叫了,他问汤执,“你就穿成这样去开门?”
汤执呆了一下,对徐升说:“可是早餐到了啊。”
徐升下了床,靠近他,低着头,伸手帮他把带子系紧了。
“我去开吧。”徐升对他说。
他们站得很近,
这时如果汤执抬头,他可以吻到徐升。或者往前一点,可以拥抱徐升,但他只是说:“哦,好,谢谢。”
徐升早餐吃了一半,汤执才出来。
汤执洗了个澡,头发吹得半干,下巴很尖,浑身冒着水气,坐在徐升身旁。
徐升把装吐司的碟子拿到汤执面前,汤执只拿起装着牛nai的杯子,喝了一口。
拿着杯子的手很细长,指甲圆润,徐升迅速地想起握住的感觉,又很迅速地忘记了。
一整顿早餐,汤执只喝了半杯牛nai。徐升对此感到不太舒服。
因为汤执有一点太瘦了,明显远低于正常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