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捐晚会现场在市政府文化艺术中心,晚上八点准时开始,本地电视台实时直播。
下午三点一下班,许天冬捎带上韩磊火急火撩的赶回家了。
自从父母亲申请调回京以后,许天冬独自一人住在海滨市,工作忙,平常没什么事,他极少回家。
许家买的房子座落在新开发区的盛世花园,和一般的小区比,这小区好就好在面积够大,绿植特别多,小区中心还有个富人别墅群,别墅群周边是一条河流,本来买房的人是想感受一下小桥流水人家的美妙意境。可惜,近一个月河水暴涨,里面的人全吓到了,跑得干干净净,连苍蝇都留不下一只。
许天冬的房子在十五楼,没有电力,俩人只好爬楼梯上去,权当煅炼身体了。
房门一开,一股腐朽之气迎面而来,还好许妈妈走之前安排钟点工定时来打扫,房子也还能看。
许天冬让韩磊自便之后,就钻进房间里捣鼓自个。
平常许妈妈也给他准备有很多衣服,随便就能抽出件正装来,将自己打扮得人五人六的。
许天冬木然的瞧着镜子里的人,头发长得盖住了耳朵,因为忙,清洗得不多,刚一路狂奔,这乱糟糟的鸡窝头,令一向不注意形象的他也不自觉的皱起眉:我 *,这非主流谁呀?
他搓着下巴想了会,去找了把剪刀,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以一股赴刑场的勇气,吭哧吭哧地给自己剪起头发来。
房子是两厅五房,韩磊瞄了眼许天冬说禁止进去的房间,他向来没什么好奇心,于是乖乖走进了旁边那间,推门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两排靠墙的书柜和一架靠窗的钢琴。
钢琴沉寂的安睡着,一块厚重的黑布将它盖得密不透风,
韩磊眼里的焦点一点一点聚集在钢琴上,蓦的将黑布一扬,光影下,粒粒浮尘纷纷扬扬,显出黑色锃亮的琴身,神秘而美丽。
那向来弯弯带笑的眉目怔怔盯着钢琴出神,神情透着一股穆肃,片刻,他伸出手,轻抚着琴身,那动作缓慢而虔诚,隐隐带着一丝眷恋。
“你喜欢钢琴啊?”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他扭头一看,许天冬一身笔挺黑色西服,环抱着手,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
“怎么理了个寸头?”韩磊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惊讶,音量有点高,吓得许天冬又钻回自己房里去,边走边嘀咕,“没剃好么?我感觉,还行呀。”
这时间去理发已经来不及了,许天冬刚才直接瞎剪一气,没剪好狗头,只好又拿来剃须刀照着头顶,直接推了个寸头。听到韩磊的语气,他以为太丑,赶紧又去镜子前照照。
“不难看呀。”许天冬困惑地看着镜子里的脸,棱角分明,手上开始打领带。
时间很紧,不能再磨蹭了。
韩磊跟了过来,“我帮你打吧。”
说着接过他手中的领带,站到他对面,很自然的给他圈了上去。
两人靠得近,口鼻呼吸间,全是对方的气息,那淡淡的药草味侵略着许天冬的嗅觉。
“你随身带药草的吗?”
“嗯。”韩磊手指灵活的舞动着,飞快的变出来一个结,又花了半天时间,全神贯注的捋平领带上的每一个皱褶。
许天冬僵直的站着,心想那条领带要是有知觉,一定是非常难受的,因为韩磊的目光实在太过专注,炽热得实在让人难以忽略,活脱脱要把领口盯出个洞似的。
“这条不太搭,我再给你找过一条吧?”韩磊随手把打了半天才弄好的领带解开,扔一边,又选了有条纹的。
许天冬有点烦他这么磨叽,又不好拒绝别人的一翻好意,只好直着身子,随他折腾。
刚才瞄着他像魔术师般能变出花的手半天,他有点伤感,干脆将视线移到一旁的镜子里。
镜子里的韩磊,腿长腰窄皮肤好,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俊秀清雅的味道,性格更是温润如玉,还是个妥妥的富二代,难怪护士小姐姐们一看到他就走不动道,这可是典型的言情小说男主标配。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走上医学这条不归路呢?
待韩磊磨蹭了十几分钟,觉得这条不好想再换时,便接收到了许主任隐含抗拒的眼神。
他只好断了再换一条的念想,转而飞快的对他耳语:“不丑,只是荷尔蒙爆表,怕你误伤了小姐姐们。”
说话间的气流若无似无,触到耳垂,痒得很,许天冬正想发作,对方早已躲开得远远了,还冲他无辜的笑。
许天冬也跟着无奈的笑了,眉目间带着他自己都不知晓的宠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韩磊悄然融入他的生活,那么自然而然。
就像一首原本再平凡普通不过的曲子,突然插入了一段意料之外的音符,却和拍得像曲子本身就有这段音符似的,而单调的曲子也因此变得轻快悠扬。
这事情理所当然得许天冬根本察觉不到,以致于后来失去的时候,他才那样的后悔。
傍晚的天空,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