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用定时技能的扫描功能反复确认过这里再没有其他活着的人的时候,林克终于从满是烧焦的尸体和血腥味的村落中走出。他看到旅团的十几个人都站在那看他,为首的库洛洛则是一脸沉思。
林克认出了他们脚旁倒下的两个人是他刚刚救活的人,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道:“来帮我灭火。”
旅团众人:“???”
信长发出一阵爆笑,即使是在飞坦凌厉的眼刀之下也没有停止,芬克斯倒是直接,冲林克问道:“凭什么?”
“你不要太过分。”飞坦警告道。
“这里离森林太近了。”林克说着,掏出了一堆蓝白相间的像是硅胶一样流动又保持着固态的球,扔到地上,“如果不把这边的火灭掉的话,一旦起风,火势就会蔓延到整个森林,这片是全世界最大的森林区吧,形成山火就很难扑灭,全世界的自然气候都会受影响的。而且……你们不是在等我吗?”
他一副默认大家会帮他的样子,蓝色的眼睛里毫无畏惧,甚至充满坚定,那样子像是即使他们不帮忙,他也会留在这里把火扑灭一样。
地上的圆球大概有几百个,铺在一起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游乐场的海洋球——但大概在场的人都没见过那种东西——林克拿起其中一个白色的,扔出去的同时快速挥出大师之剑,闪着蓝光的剑锋发出的气刃击中在白色的圆球上,瞬间,冰雾扩散开来,凝结了空气里跳跃的红色星点。
“这是丘丘胶。”
信长的重点明显偏移:“你的剑不错……说起来你小子这一招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我上次就想问,就飞出去的那个气刃?”
林克冲着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要试试看吗?”
信长明显已经跃跃欲试,一边本来有点无聊的窝金看到这个奇怪的小球也忍不住好奇起来,侠客更是直接捡起一个白色的丘丘胶,作势要在飞坦耳边捏爆,惹得对方差点拔刀相向——讲道理,芬克斯和飞坦其实也很有兴趣了,不过大概碍于面子,他们没有说出口——没什么人能够拒绝新鲜事物,何况还是来自异世界的勇者。
库洛洛显然也很无所谓,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对团员并没有那么达到控制的苛刻。黑发男人拿起一个蓝色的小球,在手中捏爆,蓝色丘丘胶化成的水珠洒在他的手上,落在干燥的草坪上。
“半个小时以后就在这里集合吧。”潜台词是,其他随意。
林克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听到库洛洛的回答,内心中还是舒一口气的。
信长冲过去缠着林克讨论有关“气刃”的问题,玛奇和派克诺妲捡起一些丘丘胶走进空无一人的村落里,库哔犹豫了一下,也捡了几个跟随她们而去,剥落列夫在旁边席地而坐,似乎只打算等待。倒是侠客抱起了一坨小圆球,跑到富兰克林面前,笑嘻嘻地问他:“要试试效果吗?”
长相狰狞但是性格意外温和的大个子点点头,侠客随即把手中许许多多的圆球全部抛向空中,与此同时,富兰克林的手指机关枪打开,子弹从他手指头的空洞中“砰砰砰”射出,密集的子弹射向空中还未落下的丘丘胶上,数不清的丘丘胶噼噼啪啪地炸开,一片水和冰雾落在了噼啪燃烧的火海里。
“很美啊。”侠客感慨道。
“嘁。”飞坦发出不服气的声音,紧接着他转过头,似乎是感觉到有什么靠近本能地抽出了伞剑抵挡,然而向他袭来的丘丘胶却被这个动作划破了,炸开的冰霜附着在他的身上,瞬间冻得飞坦整个头发都变成硬邦邦的白色——扔出丘丘胶的芬克斯发出“哈哈”大笑。
“你 找 死!”很快就恢复过来的飞坦随即也捡起几个丘丘胶,向着芬克斯扔去,两个人很快如扔雪球一般进入“丘丘胶大战”。一旁的剥落列夫歪过头,问道旁边的库洛洛:“这算不算团员内斗?”
库洛洛十分淡定地说:“只是在灭火。”
黑色的浓烟从几乎燃烧殆尽的建筑残骸中升起,那些死去的人们永远不会复生。天已经大亮,太阳挂在东方天边的半空中,发出温暖的光,终于不那么红了。
火很快就灭了大半,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人会去做多余的事情——那些临死前被迫面对面坐着的人们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像是要把这一个画面深刻地记录在历史里。
林克也没有做更多的事情,整个海拉鲁大陆也只有古希卡族的国王以神庙殉葬,似乎是为了给后人指引与提示,除此以外在也没有有关殉葬的传统。大多数人们幕天席地,从自然中出生,死后便化归尘土,化作草籽,或者河流,或者雨滴,顺着循环重新成为海拉鲁的万物之一。
一些罪行,大概总有一日会被昭告天下。
在大概告诉了信长使用“气刃”的感觉后,对方边拿着丘丘胶作为练习对象,沉迷于武士刀的新功能研发,林克也终于得到喘息——从凌晨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却感觉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几个世纪。
不知道这个因为眼睛而遭受磨难的窟卢塔族是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