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烨,徐家三代单传的独子,从娘胎里就带了病气,长到十七依旧缠绵病榻,终日与药相伴,即使徐家富甲一方,也寻不到管用的药方,一天天的孱弱下去。
咳血成了常态,终日发热,任谁看都说不出乐观的话来,徐家只能打起歪主意,决定冲喜。既然是歪主意,便是从根子上就歪了,借助所谓的德高望重的大师来算,先算新娘,算新娘算出一个后院的小厮,叫陈无。
陈无长相普通,说不上不难看,眼睛很亮,皮肤黝黑,身材高壮,是怎么看都不会被认成女人的外貌,但大师却说,他是徐闻烨注定的新娘。
这么一说,徐家人的心里就打起了突突,怀疑起大师的水准。大师自然也看得出来,不慌不忙,对着难掩惊乱的陈无说,“陈无,如果我没有算错,你应该是双性,对吗?”
陈无藏不住事,那表情直接把“被大师说中”写了出来,老太太沉声问,“陈无,是这样吗?”
陈无不敢撒谎,即使他一点也不想当大少爷的新娘,也只能说是,老太太让人带他进去查验,没多久就出来,确认是双性,这下徐家人对大师的水平可算是服了。
原本只是看名声请的,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但现在看来好像是真有些水平,于是便按着大师的吩咐做,让陈无嫁给徐闻烨。
陈无臊眉耷眼的听大师安排,即使底下多了个bi,但陈无其实不太乐意做人媳妇,他想着以后娶个老婆,反正关了灯也看不出来。
陈无犹豫着,忍了又忍,没忍住喊了一句,“我不要、我不要,我,我要娶媳妇,我不要,做别人媳妇。”陈无越说越小声,脸都涨红了,很狼狈,心里憋着一股气。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身边的侍女便轻飘飘的问了一句,“陈无,你签的是死契吧?”
陈无签的当然是死契,他是徐家的家生子,一生下来就是徐家的奴才。父母因为他的怪异对他没什么好脸,不过维持他的温饱,陈无出生没多久,他们就又生了个小孩安放他们的情感。
陈无一直不被爱,养成孤僻沉闷的性格,只会蒙头做事,上不了台面,苦力活干的多了,变得又黑又壮,更显得灰扑扑的,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陈无得不到爱,所以很渴望爱,他一直想着攒钱娶媳妇,好不好看不重要,只要人好和他相爱就行,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家,一个自己幸福快乐的家。
但显然,他的愿望破碎了。他一直努力忽略自己畸形的身体,除了洗澡从来不去碰那个多余的地方,可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多了一个bi,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给大少爷冲喜的新娘。
陈无根本没办法把自己那个幸福快乐的家代入到他即将要和徐闻烨组成的“家”,但他只是奴才,他签了死契,命都是徐家的,更别提只是和大少爷成亲,非但不要他的命,反而让他做少nainai。
陈无知道因为他的抗拒,很多人私底下拈酸吃醋,又羡又妒,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可是他其实真的一点也不想和大少爷成亲,但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陈无逃不掉,加上徐家财大气粗,又给够了好处,威逼加利诱,他便算了,乖乖的接受下来,什么都答应了。其实心里并不信所谓冲喜,只想着以后大少爷死了,他就能得到自由。
陈无这边同意了,徐闻烨那边始终不同意。但和徐闻烨的命比起来,他的好恶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即使徐闻烨不同意,也被忽视过去,然后遵从大师的吩咐强硬的让他们成了亲。
因为徐闻烨一直是个药罐子,那种濒死的感觉十七年来如影随形,徐闻烨已经被迫习惯,早就做好准备会离开人世,对生的欲望并不是太强烈。也可以说是认命。
即使徐家人一直在为他寻活着的办法,徐闻烨却无所谓,他根本不信什么大师什么冲喜,也不想要一个黑皮男人做媳妇,所谓双性,在他眼里就是畸形。可是徐闻烨还是被逼着成亲、锁进婚房。
铺天盖地的红,徐闻烨穿着猩红的喜袍站在床边,脸色惨白,显出一种Yin郁的俊美,他看着坐在床上的那人,蒙着鲜红的盖头,同样穿着血色喜袍,很有些壮,露出的手很大,肤色很深。
他们俩被锁在房间里,徐闻烨全然抗拒,即使被逼着成亲,也不想和陈无发生关系,他不打算掀盖头,正想直说各自去睡,就感到喉咙干痒,不自觉咳了起来。
陈无听到他咳嗽,便直接掀开了盖头,徐闻烨是第一次见到陈无,一张平平无奇的男人脸,皮肤黝黑,穿着女式的喜袍显得又村又土,但那张脸上的惊慌却很生动。
“少爷,您没事吧?”好像很关心的样子,但其实只是因为身家性命都挂在徐闻烨身上,陈无不得不小心翼翼,处处关心。
但徐闻烨不知道,他不知道陈无这样真切的慌张和关心从何而来,他冷淡的把嘴角的血ye擦了,轻飘飘的看着陈无,“你睡地上,我睡床。”
“不行,少爷,老太太说了要,那个,我晚点还得把沾了血的巾子递出去呢。”陈无不管是哪,都是处,难免有些扭捏,佯装大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