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炽炎神君按不住性子说道:“如今有六成了吧。”
洛漓神君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说了一个字:“是。”
炽炎神君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一样,张了几回嘴才说道:“那以后可以吃东西吗?”
洛漓神君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很难说。”
“那,丸药呢?”炽炎神君犹豫得问道。
“只能用地火。”洛漓神君抬头看着炽炎神君得眼睛,缓缓说着。
“地火。。。”炽炎神君低头沉思起来。
整个院子又重归寂静,只剩下偶尔风吹过地声音。
夕阳西下,落霞挂上头顶。沉寂良久地两人终于动了,一起穿过一个小门,走到落英后院的那棵偷天果树附近坐定。
晚霞落尽,星光亮起。两人同时吐丹绘太极,无数星光从天穹滑下,星星点点被纳入太极图中,最后汇聚在偷天果树的枝叶上。
直到凌晨时分,太阳从东方升起,两人方停了动作。
初八正午,五福才醒了过来,眉眼之间仍带着浓浓地倦气,两只漆墨眼中漫起朦胧水雾,再不见少年顾盼神飞的风采。洛漓神君和炽炎神君两人早就等在他床前,搭手运功,细细检查了一遍身体才算罢了。
又躺了两日,五福才又登起靴子,穿上箭袖短袍,在落英峰顶上蹿下跳。这日子倒是比之前有趣多了。炽炎神君从凡间带了无数有趣的玩意,那一人高的宫灯,被炽炎神君换掉蜡烛,放了一捧夜明珠,就连白日里,都能看到朦胧光晕。还有那些成套的陶瓷娃娃,直接被五福摆到案前,时不时就拿出来把玩一番。
而且如今不再闭峰,五福但凡想玩什么,自有人送上来,炽炎神君每日里陪着他漫山遍野得取乐玩笑,而且时不时就做出花瓣甜汤,不沾烟火,风味绝佳。
那一日,却是凡间中秋,五福自话本上读了许多有关中秋的热闹故事,他也着实喜欢那人月两团圆的平安喜乐。世人皆知,他是草木化形,形单影只,无父母亲族,此等佳节,必然身如浮萍,心生伤感。落英峰上那些小公子,人人敬他是五福少君,不敢放肆,但总有那么几个性子跳脱的,颇有宽慰之言。众人皆言,洛漓神君与他师徒情深,就算没有父母亲族,有了洛漓神君看护,也是极好的。只是,五福自己却从没有半点那般自怜身世的感伤,他喜欢中秋家宴,喜欢除夕守岁,喜欢元宵鱼龙舞,他喜欢的其实是那份热闹,那份欢喜罢了。
那日睁眼,五福就闻到一股桂花香甜之气,炽炎神君坐在他屋里,拿着一大捧的金灿灿桂花插瓶,见他醒了,便丢了手。用温水泡过的帕子替他擦了脸,又替他穿上一件二色金双龙捧珠大红箭袖。一边替他束发,一边说道:“今天是凡间的中秋,我们也凑个趣,热闹热闹。”也不等五福张嘴,就接着说道:“我一早就去山下折了许多桂花,还用桂花做了一个甜羹,你一会儿尝尝,必然喜欢。”
五福说道:“真得?我看书上说,中秋是要吃月饼的,我们也有月饼吗?”
炽炎神君已经取了一条白玉嵌珠双环四合如意绦为他系上,浅笑说道:“月饼我可不会做,可是,我挖了一坛之前酿的桂花酒,今晚你可以喝上一小壶。“又拉起五福,为他披上一件大红的斗篷,说道:“这般打扮起来,倒是和凡间的富贵公子一模一样了。”
五福忍不住转了圈,问道:“真得一样?你见过吗?”
炽炎神君拉着他的手说道:“一样的!等你再大些,我一定带你去凡间游历。“
五福撒娇道:“炽炎神君最好了。“
这边两人还在说话,便听耳边珠帘声响,洛漓神君仙气飘飘地走了进来,问道:“可收拾好了?“
炽炎神君拉着五福的手,问道:“这身打扮,可好看?“
洛漓神君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依旧看着五福。炽炎神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扭头对着五福咬着耳朵说道:“他眼瞎,没审美,我们不理他!”
五福有些娇气得问道:“师父,我穿这个不好看吗?”
“好看。”洛漓神君嘴角含笑得说道。然后走上去,拉住五福另一只手,说道:“先吃饭。”
三人一起吃完饭,洛漓神君像往常一样辞了两人去寒潭修炼,炽炎神君拉着五福回了自己院子,又是翻找各种彩灯,还一同摘了许多瓜果,又寻了一套玛瑙盘子,依着颜色一一摆放,总之是好一番折腾。
直到晚上,真到赏月之时,三人坐在葡萄藤下,一起看着空中银月,喝着清甜得桂花酒,洛漓神君吹箫,炽炎神君吹笛,五福也拿了一个牛皮小鼓,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箫声气韵悠扬,笛声清脆飘扬,唱和之间,果真有了几分俗世烟火气息。
五福到底年幼,几杯酒下肚,眼睛都变得水润了,声音也缠上了几分沙哑,说道:“人间都说中秋是阖家团员的日子,”说着又抿了一口酒,扭头冲着炽炎神君笑着说道:“炽炎神君要是嫁到我们落英峰,我们就也算一家团圆了。”
炽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