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西槐侧过头来,在前方车杆抬起的时候,陈荣秋也看了他一眼,接道:“周五家政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东西,这事我一直没说。”
晏西槐沉默了片刻:“是储藏室里的东西?”
“嗯?”陈荣秋没忍住笑了一下,说,“这么肯定?”
晏西槐于是伸手握住了陈荣秋的右手:“我都清楚。”
他说:“东西呢,怎么处理的。”
陈荣秋就又看了他一眼,看表情似是想要胡扯几句,顿了顿还是放弃,在红灯的时候回身过去,从座位后面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晏西槐。
晏西槐接过来,往里面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玻璃碎片也是你收起来的?”
陈荣秋道:“家里有镊子。”意思是他没有徒手收拾玻璃碎片。
晏西槐像是一时无语,陈荣秋转移话题说:“怎么还留着这个。”
晏西槐说:“你的东西我都留着。”
陈荣秋说:“也包括那套公寓吗。”
晏西槐于是转过头看他,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提起这个。”
陈荣秋自顾看着前方路况,过了一会道:“硬盘里的东西我也看过了。”
晏西槐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温声道:“看了多少。”
陈荣秋抿了抿唇角,说:“去年初。”到时间标记为去年初的音频为止。
晏西槐就笑了一下,片刻问他:“会觉得有些失望吗。”
陈荣秋眉心微皱,转过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晏西槐与他对视,随后拿出被陈荣秋收在一个小玻璃罐子里的干花花瓣,端详片刻,又摸了摸贴在玻璃罐底端、字迹端正的小小标签。
“毕竟有段时间我真的在思考……”他看着那行标签,顿了一下,微笑接道,“‘那就让她去见上帝好了’这件事。”
话音落下的时候,陈荣秋笑了一下,舒出一口气。
“我听说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他想了想,说,“所以你会对我感到失望吗。”
晏西槐转过头,注视他的侧脸。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晏西槐,语气也很随意,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知道不会,”没等晏西槐回答,陈荣秋自己接道,“相反地,你很清楚我根本不可能避免在知道这回事的时候产生这样的想法,所以干脆选择不说。”
“我有些好奇你原本打算用什么方式来告诉我……”陈荣秋道,“这件事情并不好说。”
晏西槐笑道:“比如说故意让你看见硬盘里的东西?”
“……”陈荣秋抬了抬眉,说,“那么我很高兴。”
硬盘里多出来的文件里,有陈荣秋突发奇想开始的记录视频,到后期基本变成晏西槐掌镜,其中大多数场景连陈荣秋都觉得有些记忆模糊,是大量的属于他们的过去的回忆;也有晏西槐近五年中,三段心理咨询的全程录音。
录音中晏西槐的叙述可以听出他很强的心理防御,却不会具备太多隐瞒;而有些具体的想法、心理活动、事情缘由,他可以因为对方的专业对咨询师和盘托出,也会由于种种考量而选择对最亲近的人沉默。
这些录音能够让晏西槐在某种意义上变得几乎透明,如果对方自愿将这样透明的自己暴露在他眼前,陈荣秋会很高兴。
晏西槐明白他的意思,但没再提故意还是巧合的事情,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玻璃容器,径自笑了笑。
“我和靳飞羽没有正式注册结婚。”他突然说,“在法律上,我们不存在任何形式上的关系。”
陈荣秋方向盘没留神少打了半圈,他愣了一下,一丝不苟把车停近车位,才放松下来。
“对方知情吗。”他问。
晏西槐失笑。
以陈荣秋目前已经了解到的信息,他不会问对方怎么会同意,也不会问为什么,似乎只有对方不知情,才会让事情变得合理一些。
晏西槐看了陈荣秋一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这是底线。”
陈荣秋于是沉默了。
录音当中晏西槐关于靳飞羽的叙述部分并不多,但通过这些简单的描述和咨询师的一些反应与询问,也能够使人大致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靳飞羽生来体弱。她的母亲吴姵去世之后,父亲也没有再娶,而是独自抚养她。作为报答,晏家父母负责了她的大部分医疗费用,并且在十年后帮助靳家父女,与晏西槐全家一起移民国外,使靳飞羽能够在更为先进的医疗水平之下获得治疗。
靳飞羽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同龄人并不多,然而始终不曾从她身边消失的,只有因为吴姵而与靳家父女有了斩不断的联系的晏西槐。
靳飞羽对晏西槐的执念,在小时候状况并不明显,但只要晏西槐随母亲来看望靳飞羽,对方的Jing神就会变好一些,连带着身体状况也能保持稳定;到达青春期后,伴随着来到新的国家交际圈猛然缩小,靳飞羽对于晏西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