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壳活着。”
“我宗盟一向推崇仁义慈悲,这种做法既不用徒增杀孽,又可警戒后人。”
“清斐真人心怀慈悲,用心是好,可这等妖孽留着始终是个祸害,怎能保证他不会有朝一日,摆脱封印,再次危害人间?”
白衣修士微微一笑,“道友可曾听说山河归一阵?”
“山河归一阵?”众人议论纷纷,不明白他的意思。
清纭说,“可是上古遗留的阵法?据传闻说,修士入阵后,不论实力强弱,都会与凡人无异。”
“不错,山河归一阵会限制修士的修为,但也能扼制心中欲望,对付这类杀欲过盛的妖魔,再适合不过。”
有人问,“这法子虽妙,可是派何人去看守水妖?山河归一阵可困住魔物,但于修士而言,何尝不是一处牢笼?”
修士寿元比凡人长久,但绝大多数修士还未踏入仙门,就已老死。除了极少数天资聪颖的奇才,或有可能体验仙家极乐。
对众人而言,放着大好日子不去修炼,守着一个魔物,谁会乐意?
“我看,还是将他杀了,一了百了,对这魔物,还需谈什么善心?”
“清斐真人为人良善,但不必怜惜一个妖魔的性命。他死了,对大家而言,才是好事!”
“先看看谁乐意入归一阵,再定夺吧,”有人说。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去。那人白了脸色,赶忙说:“小道法力低微,怕是受不住归一阵的影响。”
众人各执一词,人群外响起一个声音。
“我愿入归一阵。”
声音如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声音的主人走上前来,一袭青衣纤尘不染。
“这是何人?”
“寒山君?”
“真有人愿意入阵?”
枕寒山一番话,如石子坠入池塘,激起层层涟漪。旁边的修士脸色都变了,小声地与他人议论。
“他是何人?好生面熟。”
“天下数一数二的丹药师,你竟然不识!”
“我听说,他与那水妖曾是旧友,会不会私下放了魔物?”
“怎么可能?寒山君早与那魔物决裂!这场战役里,寒山君赠了无数救命丹药,你上次吃的那颗,正是出自他之手。”
“话虽如此,他与魔物毕竟是旧识,让他看守,宗盟会放心?”
“那不然你去入阵?”
“宗盟谢过寒山君,”清纭一开口,众人纷纷噤声。宗盟盟主是天下修士的魁首,自上一任盟主渡劫失败,身死求仙之途,清纭俨然成了宗盟的领袖。他这话一出,无异于表明了宗盟的态度。
旁人不敢置喙,默许了清纭的决定。
“今日起,北域水妖暂时收押宗盟禁地,择日由寒山君送往山河归一阵。”
修士们的视线再次汇聚于阵心,白发人面色苍白,时间过得越长,阵法施加在他身上的痛楚越是翻倍。
他顶着钻心的痛,挺直身子,面向众人,修士让他活也罢,让他死也好,这人的神色都未发生转变。
直到寒山君走至人群中,白发人看到了他,白色的眉睫轻轻抖动,像一只脆弱的蝴蝶扇动起单薄的双翼。
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枕寒山,纤长的睫毛半掩眸中的情绪。白发人喉结滚动,吃力地露出一抹笑容,不同于先前的嘲笑,这抹笑单纯得一如稚童天真的微笑。
“这妖魔还不知悔改!”控制阵法的修士怒不可遏,手握幡旗,朝空中一挥。
白发人眉头一蹙,肩上千钧重的压力又添了砝码似的,硬生生地将他压倒在地。
他整个人重重地倒下,一旦那股硬撑的劲儿被折断,就再也站不起来。嘴角流下殷红的血,一点点滴落在血红色的土地上。随后,他口中喷出一股血,洒在枕寒山的衣摆上。
白发人披散着头发,目光茫然,却仍在下意识地追寻某物。他探出手,不住地摸来摸去。
“他在做甚?”离得近的修士怪道。这妖魔似乎一瞬间卸下尖锐的铠甲,没了那股锐气,秀美的脸庞倒是显眼起来。他像只漂亮脆弱的蝴蝶,落在血泊中,无助地拍动双翼。
若不是知道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妖物,兴许修士会起爱怜之心。
他在找东西吗?修士心想。
白发人的意识已然不清醒,他只维持着寻找某物的本能,伸出双臂,四处摸探。
枕寒山知道他在找什么,白发人所寻之物,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枕寒山俯身拾起,那是一根普通的木簪,连花纹都没有,就是凡人也会厌弃它的廉价。
竭力寻找它的人一身华服,血污也无法遮掩衣料上好的材质。他的发冠更是昂贵Jing致,嵌着价格不菲的宝石,唯独这支固定发冠的簪子朴素无华,甚至显得简陋。
枕寒山将簪子送到白发人手中,白发人展眉一笑,他的笑容印入枕寒山眼中,令枕寒山胸口骤然一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枕寒山漠然地站起身。夹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