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钧竹拱手道谢。
但看他二人卿卿我我,自己一人形单影只,温钧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雪粒子扑簌簌打在身上脸上,天地茫茫,昏昏沉沉之中,是无穷无尽的哭闹烦闷。
想起李诫说的话,在想起赵瑀看李诫时的眼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温钧竹苦笑一声,自己到底在和谁较劲儿?
是李诫,还是自己?
回去么,回到热闹的宴席?但对此时的他来说,热闹的地方,反倒更容易勾起他的孤凄之感。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所以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绕过池塘,坐在抄手游廊下,倚着廊柱,看着塘边摇曳的白草枯苇发呆。
佯装离去的李诫差点叫出声来,大冷天急出了一身汗,立即快步追过去,他甚至想,如果不行就一巴掌把他扇晕!
好巧不巧,“嘎吱”一声,暖亭的门开了,张妲从里面出来,低着头,边走边抹眼泪。
李诫的脚步硬生生刹住。
抽泣声惊醒了兀自怔楞的温钧竹,他扭头看过来,当即惊得一跃而起,“表妹?!”
张妲吓得一哆嗦,见是他,顿时连哭也忘了,好似被雷击中一般,半张着嘴,呆傻痴楞僵在原地。
怎么回事?她分明看没有人才出来的,怎么廊柱后面突然蹦出表哥来?
温钧竹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还穿着丫鬟的衣服?”
张妲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赵瑀暗自发急,偷偷问李诫,“不然我过去解释解释?”
李诫略一思忖,低声说:“就说张妲想偷偷见温钧竹,你不同意,她私自跟来的。”
赵瑀一说谎就脸红,可此时也顾不得了,急急忙忙走近,刚要出声,却见暖亭的门又开了。
齐王从内蹦出来,手里挥着一方丝帕,冲张妲叫道:“张妲,你帕子丢这里了!”
糟糕!别说李诫,就是赵瑀也不由吐出了这两个字。
齐王这才看见游廊下的四个人,当下愣住,随即干巴巴笑了几声,“呃,你们谈,本王还有事。”
张妲哭道:“你不能走,你得把话说清楚。”
“说、说什么”齐王挠挠头,扭脸问李诫,“我有什么可说的,该哭的是我吧?我是龙子凤孙,天潢贵胄,被人嫌弃到这地步……你说我该说什么?”
李诫除了讪笑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温钧竹的目光在齐王和张妲的脸上打了几转,眉头紧蹙,沉yin片刻说道:“殿下,事已至此,下官不得不冒昧谏言,您该给张家一个交代。”
“什么?”齐王的声音陡然提高,指着温钧竹喝道,“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赵瑀忍不住插嘴道:“温大人,你误会了,殿下和妲姐姐之间绝没有什么,这事我可以和你解释清楚。”
张妲此刻已不哭了,只睁着一双明洁的大眼睛,怔怔盯着温钧竹出神。
凛风打起一个又一个旋儿,卷着雪粒子,从他们之间穿过。
寂寥的风声中,只听温钧竹异常平静的声音说:“殿下,这种事不用问缘由,只看结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您让她今后如何做人?”
齐王冷笑道:“呦,那温大人想要本王如何啊?”
温钧竹撩袍跪下,“殿下,下官不敢。只是事关表妹名声,无论如何,您该给张家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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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这是硬逼齐王娶张妲?
赵瑀只觉心头猛地一沉,随即着恼,暗道这个温钧竹,当真不明白张妲的心意?不说替张妲解围也就算了,还硬生生把她往火坑里推。
可惜了张妲对他的一片痴心!
“表哥,”只见张妲上前一步,下死眼盯着温钧竹,仿佛不认识他,摇头哭泣道,“你明明知道我……”
“妲姐姐!”赵瑀高声打断她的话,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悄声道,“不可说。”
不为温张两家,只为张妲自己着想,她也不能再激起齐王的怒火。
赵瑀一打岔,张妲稍稍冷静下来,低头抹去眼泪,哑着嗓子对齐王道:“殿下,该说的,臣女方才已经说完了,您不用理会温大人的说辞,他不能代表张家的意思。”
齐王目中飞快掠过一丝讶然,颜色微微霁和,扔给李诫一句“收拾下”,就要扬长而去。
温钧竹手一伸,拦住齐王去路,低声道:“殿下,非是下官故意和您作对,表妹明显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来兖州的事根本瞒不了人,您回京后一样要面对张家。皇上虽待您一向宽容,可与朝臣之女私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