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走了,你是不是要跟着殉节?”
蔓儿登时倒立起两道柳叶眉,双手一叉腰,狠命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你再咒我家老爷太太,我撕烂你的嘴!”
赵瑾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下贱的奴婢,敢这么和我说话。大姐姐,你就这么管教下人,这就是你的治家之道?”
她一进门就满口晦气话,幸灾乐祸的表情让赵瑀看了一阵气闷。
索性不看她,赵瑀微阖双目半躺在大迎枕上,“我们对不同的客人自有不同的待客之道,没有人家打上门来还笑脸相迎的道理。而且你没有资格责骂我的侍女,你的身份难道就高贵吗?”
赵瑾冷笑道:“再不济我也是半个主子,还是亲王府的,比伺候人的奴婢还是体面得多!”
赵瑀慢悠悠说:“是了,既然你知道体面规矩,为何不向我行礼?”
赵瑾被噎得差点翻个白眼,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一听说李诫行踪不明就乐开了花,还没等房间收拾妥当,就急匆匆过来看赵瑀的笑话。
赵瑾本以为看到的是惶恐不安、痛哭流涕的赵瑀,她还想趁机吓唬几句这位诰命夫人,好摆摆自己的威风。
谁成想赵瑀不咸不淡地让自己给她见礼!
她一万个不愿意,但二人身份毕竟有了很大的差距,她不得不做。
赵瑀冷眼看她行了福礼,便道:“坐吧。”
赵瑾就要往椅子上坐。
赵瑀轻轻哼了一声,“那不是你坐的地方。”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就敢和我们太太平起平坐?”蔓儿一面讥笑,一面指着床边的脚踏,“那才是你坐的地方。”
赵瑾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咬牙恨道:“我可是庄王世子的侍妾,赵瑀,你掂量掂量再说话!”
“我还是朝廷封诰的五品诰命呢!”赵瑀根本不买她的帐,索性也不压着心里的怒气,“赵瑾,我竟不知一个没名分的侍妾,也能在诰命夫人面前摆谱。这难道是庄王府的规矩?”
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场如此,外命妇的圈子里也是如此,更何况赵瑾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赵瑀气恼她出言不逊,是以根本没给她留面子。
蔓儿在旁冷冰冰说:“上赶着过来挨骂,没见过有这等嗜好的。”
她们主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赵瑾气了个七窍生烟。
但她想,若是此时走了,岂不是显得自己怕她们?而且她听说赵瑀有孕,但是胎气不稳,若自己能扰得她心神大乱,她一时承受不住落了胎……
最好一尸两命!
赵瑾不无恶毒地想着赵瑀的悲惨下场,方才的“羞辱”也不觉得有什么难捱的了。
她便不情不愿坐在脚踏上。
赵瑀吩咐蔓儿看茶。
赵瑾捧着甜白瓷茶杯,心道真是寒酸,遂十分硬气地说:“李诫仕途亨通,你是得意了。可人得意时也须看看后路,多结善缘才是。否则如果李诫回不来,我看你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赵瑀气笑了,“蔓儿,掌嘴。”
蔓儿撸起袖子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既清脆又响亮,赵瑾左脸颊立马多了个红手印。
她蹦起来,“你凭什么打人?”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理由吗?”蔓儿翻个了白眼,“刚才就说,如果你胆敢再胡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
赵瑾气晕了,双目泛红,嘶哑着声音嚷道:“赵瑀!我要告诉世子去,让他来惩治你!”
赵瑀失笑道:“赵瑾,你怎的变得如此愚蠢?还是你故意虚张声势?庄王世子会为你一个无足轻重的妾室,惩治当朝五品大员的夫人?”
“你不就仗着李诫的势!他是皇上心腹不假,可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离开京城大半年,不会忘记储君已定的事情了吧?”
赵瑾捂着发胀的脸颊,偏生还是得意洋洋,怎么瞧怎么怪异,“大姐姐,二皇子秦王已死,太子最大的隐患算是除去了!三皇子齐王又是个万事不Cao心的闲散富贵人,对太子构不成威胁。你不明白?太子板上钉钉是新君。”
赵瑀越听,心跳得越厉害,难道秦王遇险和太子有关?她和蔓儿对视一眼,俱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疑。
终于看到赵瑀着慌的样子了!赵瑾心里顿时大为熨帖,得意之下更是忘形,“世子爷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拥立之功是跑不掉的。而你相公,哼,就算他活下来,太子爷却不怎么待见他,往后他得夹着尾巴过日子!”
“我以后会是郡王、郡主的亲娘,你见了我必须请安!”
面对赵瑾的挑衅,赵瑀只是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的‘以后’会是什么时候,但我知道,现在,你赵瑾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本是看在同族姐妹的情分上请你进来,你却不识抬举,疯疯癫癫你说了这许多,我也累了。蔓儿,请她出去,再把她用过的茶杯砸了,东西脏了,没法儿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