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家人吗?”
无人回答。
赵瑀只好把孩子交给婆子,吩咐道:“你先把孩子抱回去,不管如何别饿着。”
她这一举动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便有人抱着孩子问道:“太太,您是买人吗?这个孩子我们实在养不活,您行行好,给一吊钱就行,孩子归您。”
赵瑀愣住了。
那人举着孩子往她面前递,“您瞅瞅,是个男娃子呢,孩子半岁了,随便给口吃的就能活,只要一吊钱,您行行好,给他条活路吧。”
又有个男人拉着个刚留头的小女孩过来,哭着说:“太太,一看您就面善心慈,买了我闺女吧,吃的少,干的多。钱您看着给,不给也成,只要您管口饭,别让她饿死了就成。”
那个小女孩抱着他的腿就是哭,“爹,别卖我啊——”
又有人挤过来了。
蔓儿忍不住大声嚷道:“你们疯了上赶着卖儿卖女,官府设了粥棚,至于饿死吗?”
“姑娘,我们没办法,地淹了,家没了,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东西都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有个老婆婆颤巍巍说。
“粥棚顶多开一两个月,到时候我们一样没的吃,还得卖孩子。等远处的灾民一多,人牙子们也就聚来了,还不知道把孩子卖到什么地方去,倒不如现在寻个正经人家卖了。”
赵瑀奇道:“等水退了,你们接着回去种地不可以吗?”
老婆婆苦笑着说:“太太,但凡能活得下去,谁舍得卖孩子?地里淹得不成样子,就算补种麦子玉米之类的庄稼,今年也没了收成,我们没的吃啊。”
赵瑀沉默了,看着灾民手中的孩子,她想起了李诫,当年他也是因家乡受了灾,一路逃荒,若不是遇见当今的皇上,还不定被人贩子弄到哪里去。
她努力让心中的憋闷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和缓,“大家先别急着卖孩子,等我和同知大人说说大家的情况,看能不能商量个办法出来。”
得知这位是同知大人的太太,人群立时发出一阵轻呼声,那老婆婆喜极而泣,“如果真能让我们骨rou不分离,我们给您、给李大人立长生牌!”
赵瑀笑道:“李大人不会坐视你们遭难不管,暂且在这里安心等消息。”
天色发暗,雨也大了,蔓儿催着赵瑀回去。
赵瑀没有多留,尽快赶回衙门。
她和刘铭商量说:“我想在城里单独设一个善堂,专门收容灾民的孩子,不管是不是孤儿,只要他们送来就收。等灾民们稳定下来,可以再把孩子们领回去。”
刘铭转着眼珠,深深思索半晌后说:“是好事,但是事情太大,这次曹州几乎全都受灾,人数太多了,要养活这些孩子可不简单,其中也不只是银子的事。还是问问东翁吧。”
信当晚就送了出去,转天李诫的回信就到了。
他歪七扭八写了三四页,归纳起来就两个意思:由官府出面引导,曹州辖下各县均设善堂;可无偿帮灾民养孩子,但有个条件,寄养孩子的灾民在灾后必须回原籍处,耕种三年后方可领孩子回家。
他信的末尾还说,水退得比预期快,过两天他就回来。
第77章
李诫说是过两天就回来,但五天过去了,赵瑀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儿。
她坐在厨房门口,一边端着小碗喂阿远喝羊nai——就是从粥场捡来的男婴,一边和蔓儿叹道:“准是又被差事绊住了脚,也不说来个信儿,我这心成天提着,唉。”
蔓儿将煮好的羊nai小心地倒入大桶中,闻言抬头道:“刘铭不是赶去双河口了?今天肯定能到,奴婢想老爷没空,但刘铭肯定有空,您且放心,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准有信儿送来。”
阿远吃饱了,有些犯困,赵瑀站起来抱着他,在院子里来回慢慢地走,轻轻摇晃着,哄他睡觉。
蔓儿啧啧称奇:“这孩子真与您有缘,别人上手一抱就哭,只有在您怀里最安生。”
赵瑀轻笑道:“我见了这孩子也欢喜,他那shi漉漉的眼睛一看向我,我的心都要软掉了。”
蔓儿唤粗使婆子将羊nai抬到马车上去,听了这话打趣道:“别人家的孩子您都抱着不撒手,若是您有了孩子,还不得宠上天去啊?”
“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才看着别家孩子稀罕。”
不多时阿远睡熟了,赵瑀把他交与雇妇照料,和蔓儿一起登上马车,向城外粥场驶去。
灾民中有不少抱着婴孩逃难的妇人,她们吃都吃不饱,早就没了nai水。
所以赵瑀每天都来粥场,来时必带一大桶羊nai,和熬得浓浓的米油。
她并没有刻意宣扬,但她是同知太太,身份在那里摆着了,曹州城的太太们陆陆续续也跟风往粥场跑,就算觉得脏乱不愿来的,都派了管事嬷嬷带着米粮过来帮忙。
托她们的福,灾年里最容易夭折的孩子们,至今为止全都活了下来。
灾民们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