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东京机场出发直飞桃园机场,经过三小时的飞航,卫然跟着牧易箽重新踏上台湾这座海岛。
一出机场,卫然听见牧易箽打了通电话,「妈,是我嗯,我回来了。」台湾的冬天没有日本的寒冷,但是带着shi气的冷风迎面吹来,还是让人不禁颤抖。
卫然看着牧易箽捧着自己的骨灰上了计程车,听见他对司机说要去台北市,心里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家乡不是在台南县吗?怎麽回台湾也不先回家一趟,跑到台北去干嘛?
给了司机一个地址,车子一路由桃园机场来到台北市中心的一座公寓前,牧易箽拎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和卫然的骨灰下了车。
来到警卫室,卫然听见牧易箽对里面的警卫说,「你好,我是下周起将在傲航国际企业上班的牧易箽,今天来报到,请问公司有安排我的宿舍分配吗?」
看起来和蔼亲切的警卫堆起笑脸出来招呼,「牧先生啊!欢迎你回来台湾,刚下飞机吗?」
「是的。」
「总裁有交代我们安排您的宿舍了!请跟我来,我带您上去看看。」
「麻烦你了。」
傲航国际企业有限公司?听起来来头不小。也对,易箽成绩向来不错,和少壮不努力的自己不一样。公司还配了这麽高级的宿舍给他,想必职位很高。
搭电梯来到15楼,小公寓里应有尽有。卧室、厨房、客厅,设计得舒适乾净。
「牧先生,就是这里,您看看满不满意。如果有什麽问题您尽管说,我们马上帮您处理。」
「没什麽问题,我觉得很好。」礼貌的给了警卫一个微笑,牧易箽环视小套房一眼後说道。?
「那就好,牧先生这张是您的钥匙卡,出入大楼都需要用到这张卡,请小心别弄丢。还有我是老郑,有什麽问题可以在警卫室找到我。」老郑来到电话旁接着说,「或者打内线电话,按#0,就能接到警卫室。」
「谢谢你,我明白了。」
「不打扰牧先生休息了,我先回楼下去忙,有什麽事尽管打电话下来问。」
将笑容可掬的警卫老郑送出门,牧易箽关上门之後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总算回来了。」
小心翼翼的将卫然的骨灰放在卧室里的桌子上,牧易箽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卫然觉得疑惑,明明感觉跟牧易箽的交情不深,为何他的动作看起来那麽眼熟?
他叠衣服的手法、放东西的习惯,还有收拾杂物的动作都那麽熟悉。
甚至连他抿紧厚实的唇,坐下时笔直的背部线条,都好像能如数家珍。
有种怪异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牧易箽,整理好行李之後大概会去洗个澡,然後出去阳台透透气。
?
不自觉的跟着易箽移动,还真的看到他拿了浴巾和沐浴用品进浴室。
浴室不小,除了莲蓬头、洗手盆甚至还有浴缸,看起来蛮豪华的。
卫然并没有偷看的心情,但是当牧易箽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光的瞬间,卫然的灵魂像让人上了钉子一般弹动不得。
原来就算人死了,也还是可以感觉到灵魂深处的躁动。明明已经没有心跳,燥热还是一股脑的涌到脸上。
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很酸很酸的感觉,催得卫然眼眶发热。
飘出浴室,卫然穿过落地玻璃来到阳台。阳台视野很好,望过去还能看见101大楼。
难道,自己忘记了一些不该忘的事?还是太刻骨铭心,那些记忆只留在灵魂深处,反而被懦弱冷漠的自己强行给忘却了?
卫然苦笑,的确像是自己会干的事情。
有些回忆太美好,记在心里反而让活下去这件事情变得艰难。
怎麽能不忘?
那些说忘不了的人,或许只是因为没有刻骨铭心的痛过。?
卫然正发呆着,感觉到玻璃门被推开,带着一身shi气的牧易箽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烟灰缸和香菸。
用嘴叼了根香菸,点火,星火红红,忽明忽灭。牧易箽深深地吸了一口,嘴里呼出来的不像是一般的白烟,像一缕又一缕的落寞心碎。
卫然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这麽觉得,但看着头发还是shi的易箽,他的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阵风刮起缸里的烟灰,如被风吹散飘走的碎片,消失在夜空中不见踪影。
易箽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忘记在烟灰缸里加水。
「怎麽会忘了加水呢?」易箽的声音像被火炙伤那般沙哑,明明是调侃自己的语调,到最後破碎得不成声线。
夹着香菸的手指,停靠在靠近眉头的地方,卫然以为易箽在流泪。
一瞬间有声音在脑海中呼啸而过。
「卫然,提醒你多少次了,烟灰缸放点水。看烟灰都飞到榻榻米上了,烧出个洞来怎麽办?」
「年纪轻轻的怎麽像个老头子那样罗唆?小细节不要那麽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