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你很久。”
男人说着,嘴角边的香烟被雨水沾湿彻底熄灭了,他不耐的将它吐在了一旁的血水中。
本不可能同时出现的俩个人对立者,对视着,瞳孔微微放缩,视网膜中出现了对方的影子。
“很好笑,不是吗?”
“我们都是木偶,我们都死奴隶。”
“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拥有过任何,只是跟随着她给我们定下了脚步。”
他轻蔑了笑了声,雨越下越大,他站在雨中看着他。
空中闪过了一声惊雷。
男人抬起了头,血红色的雨水顺着发梢滑落,身后是一块块残次不齐的尸骸。
“你是二十一岁的我。”
肖禁抬起头看着他,疑惑而又肯定。
“我很期待。”
他看着他,笑着,脸颊上带着一大块烧伤的疤痕,在雨的冲刷下逐渐恢复。
“说真的。”
血水从他的指尖滑落,一颗颗摔碎在黑乎乎的地面。
他慢悠悠的向他走来,脚步从容而又坚定。
窗户碎了。
顾软愣愣的看着身旁的窗户整块掉落了下来,风混杂着带着消毒水的雨灌了进屋内。
屋外晃过了一连串令人不安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敲响了。
咚咚。
咚咚咚。
那声音仿佛敲打在顾软的心脏上,他有些呼吸困难。
咚咚咚。
那声音还在继续,风舞动着窗帘,空气中混杂着血的味道。
顾软咬着嘴唇,慢悠悠的晃荡门边,打开了门。
风灌了进来,顾软睁不开眼睛,雨水一颗颗摔在他的脸上。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
顾软想要尖叫,但紧接着,恐惧却被安心与激动所替代。
“跟我走。”
年轻的站在门边,身影隐藏在黑夜里,他带着一个沾着黑乎乎的带着铁锈味的鸭舌帽。
屋外的路灯闪烁着,路灯下映衬着的皮肤带着一种病态的美。
拉住顾软的指尖上盘旋着一块块类似于烧伤的痕迹,但并不严重,似乎没几天就能愈合。
顾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眶红红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着。
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面前的似乎失去了耐心。
或许是当时的灯光在风雨中摇晃着,就快照到他的脸上。
又或许是,远方一连串仓促的脚步正在向这里靠近,又或许——
又或许没有那么多的或许,他弯下腰,将面前的抱在怀里,开始了奔跑。
门敞开着,都还没来得及关。
像是在逃离什么一般,他带着顾软跑了起来,泥点被留在了身后。
顾软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愣愣看着面前漂亮的,过了好一会儿,一种失而复得的哽咽语调念叨。
“乔,乔木?”
乔木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面前对于顾软来说深不见底的黑乎乎的道路奔跑着。
顾软搂着他的脖颈。
他身上好冷。
顾软想着,心脏一抽抽的疼。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他有很多事情想说,有很多事情想问。
但最终,却只是抿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回忆起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曾经被忽略掉的东西此时一股脑儿全涌了上来。
档案被换掉了。
被谁?
“我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一年前,乔木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小小欧躺在摇篮里甜甜的睡着。
“什么?”
顾软问他,他只是摇头。
“一些不好的事情。”
当时的他状态很不好,手腕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针孔,看的人触目惊心。
“但没人听我的,你知道,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乔木总是会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顾软听不懂的话,每当顾软询问他的时候,他回答的也乱七八糟,似乎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久而久之,顾软便放弃了。
他想说就随他说吧。
自己在一旁听着就行了,毕竟,乔木的声音可好听了。
“不管处于什么目的,都不应该——”
他说着,紧接着又停了下来,低垂着眼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也觉得我病了吗?”
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些哀伤看着一旁的顾软。
乔木已经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了。
他花了很多时间来学习,如何微笑,如何悲伤,如何痛苦。
久而久之,这些东西开始变得和吃饭一样自然,到了现在就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脸上显现出来的,究竟是不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