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殊完全没意识到任何问题,有事说事地:“我闭关顾不上你,就找人帮忙带带了。”
“只是六年而已,师尊就这么不放心弟子吗?”他又不是没手没脚,用得着时刻被人看着么,真的是监护,不是监视吗?
这六年,他可过的是相、当、Jing、彩、呢!
“这不是以防万一我闭关会很久么。”
“是师尊考虑周全呢。不过,站在师尊的立场的话,留弟子自身自灭不是正好吗?想来心魔也不会苛刻到师尊闭关时没能看顾到弟子的情况,也会算成师尊的失责才是。”
纪修说得条理清晰口吻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苍殊总觉得听出了一丝微妙的…Yin阳怪气?
“这么说也是哦,不过我忘了哈哈哈哈习惯成自然了大概是。”苍殊打哈哈企图糊弄过去,“但也相当于是给你找了个护卫嘛,安全更有保障不也是好事么。”
“师尊!”啊!说到这个纪修就冒火!情绪管理都差点失控了。
“您不会不知道琉生前辈不待见弟子吧?您就没想过琉生前辈会怎么对待弟子吗??”纪修已经尽量克制语气了。
苍殊恍然大悟,终于get到,原来男主这是告状来了!
嗐,主要是没想到这种都崩了人设的缘由么。
所以琉生到底是对纪修做了什么啊,自己折腾纪修几十年也不见纪修怒形于色,都是默默忍受暗作打算,琉生就带了纪修六年,纪修便忍不住做出告状这么几乎可说是孩子气的举动了?
双击666。
不过话说,之前琉生好像有跟我保证过不会乱来的吧?(其实并没有)
“呃,琉生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吗?”
纪修想说什么,然欲言又止。
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很多东西,却又一一偃息。
平心而论,那妖修也不曾对自己做出伤及性命的事——这是苍殊的底线么——虽然因抱有私怨而总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才勉为其难地出手;虽会嘲弄他戏弄他,但也不到践踏他尊严的程度……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跟苍殊对比起来,他算是知道真心不想自己死的人,和根本不在乎自己去死的人,这之间的区别了吧。
相比之下,他竟有点怀念苍殊带他的岁月了——真是被搞成M了,淦!
而最让纪修难以释怀的,还是六年前,那个妖修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代苍殊而来接手他时,他的大脑,那陡然之间的一片空白……
不论是心魔誓言,还是别有目的,先不追究原因单只看结果的话,苍殊对他的执念都是非同一般的,所以,他从未想过,苍殊竟然会把自己交给别人!
等等,所以,原来,自己对于苍殊而言其实是能轻易交付出去的存在?
因为太意外,他那时仿佛连思考能力都宕机了。
但这份意外,到底是因为推翻了他之前的推理,搞错了苍殊对他的重视程度,还是因为别的…比如说心理层面的原因,纪修自己,就不太清楚了。
纪修暗自深吸一口气,缓缓吁出。情绪已经被按捺至平静。“都是过去的事了。是弟子唐突,该为师尊道贺的时候还提这些琐事。”
“……哦。”感情到头来成你自说自话来了。
“弟子只是希望,在弟子也想真心为师尊完成心魔誓言的时候,师尊也能顾念弟子一二。弟子如今已是金丹,所求已不多,只求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的话,还请师尊不要再把弟子随意地丢给旁人。弟子可以自力更生,修真问道,也本该如此。”
“……哦。”
纪修平淡下的认真,让苍殊把这番话听了进去。不过,他也有他的不便在,届时就又看届时的情况了。
正所谓,积极认错,死不悔改,老子乐意!
安梓:屑。
纪修没头没尾的“告状”一事过去,这边苍殊也开始着手答应过琉生的“奖励”了,在跟掌门说好的情况下,光明正大地把妖邀请到了他的府上。
琉生乘着新鲜劲把观星峰上下逛了一遍后,就赖在了苍殊的寝殿,性欲旺盛又小别胜新婚的兔子,满脑子只剩下白日宣yIn。
在被干到身软无力心满意足后,他窝在苍殊怀里温存时,便听苍殊好奇地问他,是对纪修做了什么,让纪修都来跟他抱怨了。
看苍殊没有怪他的意思,琉生便不以为意了,懒得计较纪修的告状。随便挑了些事说,也没有刻意隐瞒粉饰,因为在他看来就是不过如此么,苍殊的要求他都有好好完成啊。
至于纪修告状,这是有一点出乎琉生的意料,在他看来纪修也是个挺能忍、挺看得开的人的。不过么,稍想一想,再靠点直觉,他自觉对纪修的心态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心中便勾起一抹冷笑。
琉生看了看苍殊,低头不轻不重地咬住苍殊的脖子。
他心中想到,揣摩纪修不难,倒是苍殊对纪修那莫名其妙的执着,才是他这么多年来的未解之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