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边将军府门前,一辆马车,愕然被拉住,马儿甩着鬃毛,打着响鼻,驾驶座上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利落的翻身而下,脚步稳健的落在地上,将军府门前的守卫一件,手里不自觉的握紧手里的长枪,枪头上的红缨,来回晃荡,一股军人才有的凛冽之气,散开。
“来者何人!”将士的朗声而道,眉宇间带着股煞气。
“劳烦将士通报,就说,浮华楼老友拜访。”带着斗笠的男人,因为斗笠而看不见面容,他背对着手,虽然外表邋遢,但是身子骨却笔直的挺着。
两个将士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对着男人点了点头,“在此候着!”
斗笠男人不急不缓的守在马车旁,马儿也听话的在原地踏着步,有些不甘寂寞的探出马头,蹭着男人的肩头,男人伸手揉揉马儿的鬃毛,马儿立即高兴的打了个响鼻,晃动漂亮的鬃毛,马尾也来回摇晃。
不出片刻,将士手执红缨枪,脚步稳健的来到男人的跟前,对着男人鞠了一躬,视线一扫而过马车,“将军吩咐,从后门,带着马车进入府内。”
“好。”男人拉过马的缰绳,轻轻一拽,马儿便跟着男人走。
将军府内很冷清,不闻训练的声响,没有一丝军人住所的韵味。
将军府里有着一个很大的荷花池,池里有着一个亭,亭的四周被全白的幔帐笼罩,在微风里轻扬,里面的一个碧绿的身影隐隐约约的露出,仿佛初露尖尖交的碧莲。
清亮的琴声传来,带着丝脱俗的曼妙飘扬在整个将军府。
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怀抱一个瘦弱的人儿,步步小心,仿若捧着无上至宝,他的脚步停驻在亭子前。
“叶哥哥。”从亭子里传来淡淡含笑的呼唤,甜甜的让人知道声音的主人不过十七八的年华。
男人露出的下颚,微微的点了点,抱住怀里的人儿,进了亭子。
亭子里一个圆形小石桌,上面摆着几个糕点,小石桌旁,一个略矮的桌案,上面横列着一把焦尾琴,铮亮的琴声就是出自那里。
琴弦上,十指葱葱,顺着十指而上,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眼角含笑的看着男人。
“墨哥哥熬不过了吧?”少年食指轻拨琴弦,“铮”一声,清亮的琴声,却如裂帛般乍响。
“她在哪里。”男人轻轻开口,语气很淡漠,抚着怀中人儿的手却在颤抖,他很紧张。
“她?回去了……”少年轻轻开口,起身,离开桌案,慢步到男人跟前,伸手掀开男人的斗笠,少年微微一愣,男人一脸的憔悴和难掩的倦容,“怎么弄成这样。”
男人夺回斗笠,重新盖上自己的头顶,抱着怀里的人儿,轻轻起身,“那便告辞了。”
“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少年看着男人,轻轻的问。
男人顿住脚步,斗笠下的眸子深沉的注视着袍子的缝隙里那张苍白的小脸,“只要他活着,就值得。”
少年一愣,眸子因为男人的话而错愕的睁大,随后娇笑一声,“从未想过,煞星也会爱上一个人……”
“煞星……也有心……”男人轻轻呢喃,随后手臂紧了紧,声音低沉,“他就是……”
少年看着男人小心翼翼如走刀尖离开,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惊诧,这就是煞星?……跟预言完全不同……
然而,一切都已经开始,为了烈,他不能因为心软而成全他们,这对人儿,注定不能在一起……
少年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强壮的手臂占有似的将少年圈在怀里,“心软了?”
少年笑笑,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握了握伸手人的手臂。
“每一件成功的事,都必须要有牺牲,雅儿……”少年身后的人安慰似的咬了咬少年的耳尖。
“我知道……”少年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泛起雾水,“只是本就没有心的人,一旦有了心,该怎么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