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
一点都没有。
他已经自认倒霉。
身上的疼痛过后。安皓也就释怀了。
他只是不明白季老头给他按了什么病。竟一日三次的准时派人送药过来。
安皓终于将苦涩的药汁咽下。一推碗。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一小碟蜜饯递到眼前。
他捻起一颗,放入口中“谢谢。”
苏休鱼微微一笑“有必要这么客气么?!病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心里苦笑。其实,他哪有什么病。分明是季老头怕他承受不住,或是一时想不开。
便加派了两个人过来伺候。不是喂饭就是喂药。而且,喝完那药之后,便总想昏昏欲睡。应是加了安神的药材。
苏休鱼知道事情另有隐情,便也不再多问。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少年。“咱们上次商议的事,已经办妥了。就按你说的什么‘放射状分布’已经在那些铺子里安排了人手。这样一有什么消息,咱们便立刻就能知道。”
“嗯。。。”安皓点头。继续吃着蜜饯。
苏休鱼看着少年吃完零食,脸上略带满足和享受表情的样子,竟觉得十分可爱。他本不想用这个词去形容一个男孩子。可眼前的少年确实长了一张男女通杀的脸啊。。。
他顿了顿,开口“你需要的那些人,我正在筹备。不过……有难度啊。家世清白、头脑灵活的年轻人……”
安皓有些感激的笑道“不急,慢慢来吧。”主要是他见那些账房先生、掌柜的大多数都是些老头子。这让他很郁闷。这些老年人已经不适合做为中流砥柱了。是时候该培养年轻人才了。
虽然季家正在走向衰亡。但他不想当做陪葬。不想让季家亡在他手里。
虽然他不敢保证,但总要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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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房间内。
季三夫人抱着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哭哭啼啼起来。
相对于三夫人的激动。季暮云只皱了皱眉,再无其他反应。
终于察觉到他的冷漠。三夫人尴尬的放开他。不自在的整整仪容。真后悔自己一进门就抱着他哭个不停。
眼前这人,虽然是自己生的,可对她来说,却也是陌生人更胜母子之情。
将近二十年的分离。除了血缘,就只剩沉默。
沉默。
形同陌路。
而且。这个年轻人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甚至让人难以直视他的双眼。
这就是曾经抱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小娃娃么?!
“你还不到五岁就被坏人虏走……你这是在怪当初我们没能救你?!”三夫人僵硬地问道,却有些悲恸难掩。她的亲生儿子竟这样冷漠待她?!
季暮云冷哼一声,眸子里全是嘲讽“这就是老头子告诉你的真相?!”
这样轻轻的一句话,却是炸响在三夫人的脑袋里。
她踉跄着退后两步,惊恐的盯着眼前的人,仿佛见了鬼。
她知道。。。
她早就知道。。。其实那只是一个谎言。
可是。她宁愿抱着这谎言过一辈子。她不想在这两个自己最重要的男人之间做出取舍。
快二十年了。她早已经放下了悲伤。时间让她渐渐麻木。她不想再探究真相。她更害怕知道真相。她知道。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这已成定局的结果。
况且。她还要一如既往的生活着……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啊。。。
可是如今。她却难以面对眼前这张冰冷的面孔。
她的亲生儿子!!
三夫人不再看季暮云一眼。神色失常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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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武总管站在软榻前“六少爷来信说用不了几日就回来了。倒是四少爷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季老爷点点头“那种地方……信传丢了也是正常。”
“还有。”武总管继续汇报工作“关于东方夜白的消息。。。还是一点也探不到。”
季老爷轻轻一叹“这就对了,不愧是夜魔啊。”这世上根本无人能知晓他的行踪。除了此时在客房里的季暮云。
其实。他的儿子,在相隔近二十年之后还能活着回来。这是季老爷不敢想象的。
他以为,季暮云落在那个人的手里就不可能有活路了。
因为那个人。。。是名副其实的魔鬼啊。
对于暮云这孩子,他是有亏欠的。这是他一生做过的唯一后悔的事情。
不过。在他临死之前,还能见这孩子安然的活着,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憾事。
看出老爷已经走思了。秋鸣走过来将茶水换上新的。
季老爷看着秋鸣娴熟的动作。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