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崎在庆王府中睡到傍晚,醒来看着昏鸦鸦的天,大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穿着鞋叫道:“哥哥,哥哥!”
叫了半天,小喜才小跑着进来,看见上官崎笨拙地穿着鞋,连忙走过去帮他,一边赔笑道:“三殿下这一觉睡得真香,奴才都不敢打扰呢。”
上官崎被小喜伺候着,坐直身问道:“我大哥呢?”
“王爷进宫,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想是皇上留着王爷住下了。”小喜说着,整了整鞋子抬头说道:“三殿下,鞋子穿好了,您下地吧。”
上官崎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动,“父皇?父皇今早不是要去西山么?”
小喜脸色一变,有些难看地笑着,“三殿下真会开玩笑,下午宫里才传了人唤王爷进宫见驾呢,难道还会有人假传圣旨不成。”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不安,想着传旨的人穿着内侍的服装,却戴着一个帽子,像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脸一般躲躲闪闪,这么想着越发觉得有蹊跷,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上官崎想起自己也是早晨时听母亲说了几句,大哥下午被召进宫,也许是父皇没有离开吧,这么想着大咧咧地说道:“也许是父皇改变主意了。”
小喜称是,看见上官崎伸着懒腰,便问:“三殿下饿不饿?要不要在这里用膳。”
上官崎听见他这么说,脸色却难看起来,腾地从床上站起身吼道:“糟了,母亲让我回去用膳的。”说着对小喜嘱咐一声,“哥哥回来就告诉他,白天我要的东西明天会让人来拿。”说着便大步往外走。
上官琰疼爱这个弟弟小喜是知道的,听了他的话笑了笑又说:“天黑了,殿下小心走。”
说话的功夫,外面的天又黑了几分,小喜送了上官崎出府,连忙反身回到府中对一小厮说道:“去把王进叫来。”自己却只在门口等着,片刻功夫那小厮领着王进来见小喜,小喜挥退小厮后,小声对王进说道:“今日你们送王爷进宫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进想了想,老实答道:“今日我们送王爷到永和门后就和平常一样换了宫内的轿子。”这么说着他确定地点了点头,“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喜松了口气,又问,“你们在宫外等了多久,可曾等到王爷发话?”
“等了两个时辰,后来传话的是一个公公,他说王爷要在宫里住几日让我们先回来,小喜公公,你也知道,王爷平日也常在宫里住几日的,我们得到消息就回来了。”
小喜听着大急,“那公公说什么你们就应了?回来怎么不先告诉我?”
王进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粗犷的脸上一脸无辜,“王爷不是会再让人通报府上的吗?”
自从上官琰住入庆王府后,皇上还是会常常召他进宫,加上平日的功课,有时晚了就直接在宫里住下,但是以往不管有多晚,上官琰都会让宫里的人传话回府的。
这么想着,小喜心中越来越觉得不安,见王进仍疑惑地看着自己,他清清嗓子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只是主子在外面住着你们也该知会我一声,我好确认消息,不然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我都担待不起。”
“小喜公公说的是。”王进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往后我都会告诉您的。”
小喜心里着急面色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对他说道:“好了,没事了,我只是确认下消息罢了。”
王进离开后,小喜立刻进了宫,来到紫金殿,找了个自己熟悉的内侍,那内侍叫小福子,长小喜几岁,但是他们二人却是同一批进宫的内侍,当初一起做过事,也就成了朋友,如今小福子在紫金殿管着茶水,因为仁宗皇离宫,此时他也比平时少了些活,看见小喜找他,心里也欢喜了几分,热心地问道:“小喜管家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小喜摆摆手,“什么管家管家的,都是伺候主子的奴才,怎么叫啊都还是奴才。”说了几句客套话,拉着小福子走在隐蔽的地方问道,“今日皇上是几时出的宫?”
“前日就走了。”
小喜大骇,声音尖锐,“怎么没有人通报?”
小福子抓抓头,“今年各地发生灾情,皇上听礼部说前日是良辰,立即就起身了。”说着又看看小喜不解地问,“这事庆王府没有收到消息吗?”
小喜脸色难看地没有回答他,小福子又说:“可是,前日皇上要去西山时我也在的,我记得那时皇上是有吩咐内侍去王府传话的。”话刚说完,肩膀就被小喜一把抓住,小喜的力气大得像要捏碎他的肩膀,一双眼睁得老大,声音也比平日大了几分,“那内侍什么模样?叫什么?”
小福子看着他这般模样也紧张起来,忍着肩上的疼说:“我也不太认识,是新进的人,以前在浣衣殿打杂,个子小小的,但是有二十来岁了,脸上有个拇指大的黑色印记,叫……叫静安。”
“静安?”小喜重复一声,松开小福子,想起今天传旨的人,那人带着帽子,脸庞遮住了大半,但是他记得那人似乎不愿意让人看见他的左脸,小喜忙问,“他那胎记在哪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