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仁宗皇刚和大臣议完事,内侍便告诉他大皇子求见,仁宗皇带着几分笑意,坐直身看着上官琰进来,向他行礼。
“起来吧。”仁宗皇招招手,“琰儿,过来。”
上官琰摇摇头,说道:“父皇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上去。”
平日里别人得也得不到的殊荣,却被上官琰轻易的拒绝了,仁宗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琰儿这回又想要什么啊?”
“父皇会答应吗?”上官琰询问道。
“嗯,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啊,琰儿今年也有十四了,是不是想要美女了?”仁宗皇恍然大悟道。
“才不是。”上官琰憋红了脸回道。
仁宗皇瞧他一眼,笑了笑,慈爱地说道:“好了,说吧,是什么事?”
“父皇,我想和大师一起去修行。”上官琰认真地说道。
“什么?”仁宗皇收起笑容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想……”
“朕不准。”仁宗皇第一次对着爱子发怒,眼中带着伤心看着面色平淡的上官琰,靠在皇座上无力地说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朕,堂堂天朝王爷竟要出家。”
上官琰看着因为自己生病而苍老许多的父亲心中一痛说道:“孩儿不是要出家,师父说了儿臣缘分未到,只是让我带发修行。”
“那也不行。”仁宗皇断然拒绝,手里捏着一块通体白玉一字一顿地说:“不仅是朕,就是你母亲知道了也是不准的。”
上官琰一听垂下头,便说:“那父皇就立麟为太子。”
“你……”仁宗皇大怒之下竟笑了,指着上官琰道:“好,好,朕的好儿子,凤儿,你看看咱们的孩子都说了什么混账话。”
上官琰看仁宗皇这般模样,忙说道:“父皇……”
“好、好,你爱去便去,想要你的清静,想离开这牢笼就尽管走,只是没了我这老父你又能走到哪里去。”仁宗皇扶额说着,显得无限悲凉。
上官琰本是硬着一口气,此时见仁宗皇如此也是泣不成声,一路跪到仁宗皇跟前握着那垂下的手说道:“父皇,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说的,对儿子最好的就是父皇,儿子是知道的,父皇……你、你别这么说,儿子听了难受。”说着泪珠像断了线一般落在仁宗皇手上。
仁宗皇抬起头,双目赤红似要哭了,伸手为上官琰拭去泪水说道:“你明白便好,这话以后都不许再提,朕也当今日的事没有发生过。”上官琰只一个劲点头,默默流着泪。
上官琰离开后,仁宗皇面无表情地坐在皇位上,突然对身旁的内侍说道:“去把缘尘找来。”内侍领了旨离开,片刻后,缘尘走了进来。
“皇上。”缘尘微微欠身向仁宗皇行礼。
上官琰冷冷地看他一眼,“缘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唆使皇子离宫。”
“皇上拒绝了。”缘尘平淡地说着事实。
“难道朕不应该拒绝吗?”仁宗皇怒视着他,“若不是看在凤儿的面上,朕真想……”他无力地叹口气,“凌风,朕向你保证,不会让琰儿再受伤的。”
缘尘第一次用带着情绪的眼光看着仁宗皇,“你的保证,早就不可信了。”他定了定神又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琰儿离开皇宫的,这次我就不计较,但是如果琰儿再受一次伤,我会毫不犹豫地带他离开的。”
仁宗皇正色地看向他,“朕也说过,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缘尘冷冷地回视着他,“希望皇上说到做到才是。”再向仁宗皇鞠了一躬,缘尘的面色已恢复平静,“贫僧告辞了。”
仁宗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沉声道:“缘尘,你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皇上是担心我在背后做什么吗?”缘尘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作为舅舅,必要时贫僧还是会做些什么的。”
“你已经出家了。”仁宗皇微眯着眼,眼神锐利地看着缘尘。
缘尘冲他笑笑,不发一言地走出御书房。
晴朗的早晨,薄雾渐散,微风里带着些许寒意,蝉鸣声断断续续做着最后的演奏,葱郁的树木也有些萧瑟,带着萎谢的征兆。
皇城里宫人们早早起来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声音不大也不敢弄大,偶尔一些响动倒更显得宫里的静了。
‘咚’箭犀利地划过长空,箭羽随着目标达到后剧烈的晃动着,还未平息另一支箭又紧接而来。
射箭人专注着盯着箭靶,高大的身躯带着少年的青涩,在有些晴朗的早晨他只穿了件单衣,右边的衣襟夸开落在腰间露出结实的胸膛,左肩仍穿着衣裳,看似松垮却更适合动作。漆黑的发没有发髻挽着,散落在后背,更显出一分狂野,一双浅色眸子看着远处的靶心,定神,松手,正中红心。
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每每都中目标,转眼间红心中已中五箭,他拉一弓,身后有人走来恭敬地唤道:“二殿下。”
上官麟目光转了转放下手,两手都没有离开弓箭,没有转身只淡淡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