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莫尘攻占极京岛。
同样的情报,几乎是同样的时刻,传到了意孤行的手上。
纸笺按上了桌面,刻意压制了力道却还是在宽大坚硬的木料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印。纯黑的火焰腾烧上手臂,不管怎么压抑依然还是无法控制心中的翻腾,力量就此外泄出来,呈现了足以清晰看见的状态。
轩墨连忙上前一步,怀里摸出的药瓶也不管何等珍贵难得,直接掀开瓶盖将里面的药粉全数都洒在了意孤行的手上。照理来说,术法产生的力量一般很难伤到施术者本人,尤其是到了意孤行这种程度的高手,更是不可能被术法之力自伤。然而,此刻看着意孤行手臂上的伤痕,皮rou翻卷的伤口之中已是一片如同炭黑的焦状。
眉头紧蹙,轩墨抬眼一看,双眼里全是担忧。嘴唇嗫嚅几次,到底是一个劝说的字也没有说出。
劝,他又哪里来劝说的立场和心情。
自己都平复不了的心情,又何来让他人清醒的力量。
看了看手上的伤势,像是完全没有痛觉般,只是慢慢缩回,宽大的黑色衣袖掩盖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无碍。”
“船长,‘赤玄业火’威力如何,作为施术者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当年,焰皇之名如何得来,自然是因为意孤行能将火系的术法施展到极致。特别是这种纯黑颜色的业火,就算是铁器都能焚烧殆尽,更何况是血rou之躯,那宽袖下的伤势一定惨不忍睹。不过,幸好也只是他本人无意识之中施展的术法之力,加之施术者本身具有的对力量的抗性,只是皮开rou绽已是万幸。眼看本人已经没有继续接受治疗的打算,再想施救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好寄希望于先前洒上的那瓶极为难得的灵药。
轩墨暗自摇头,提出一个还算是合理的建议,“我这就去给狼战传令,从汉舒到极京岛的距离比现在我们所处要近一些,现在只能让他先行回援。”
“没有用。”意孤行疲惫的声音里全是悔恨,“狼战与霄莫尘本就是同盟。”
“船长,你说什么?”轩墨倏然变色。不仅惊讶于狼战的叛变,更惊讶于意孤行在明知一切的情况下还会在如此长的时间内容忍狼战的存在。
意孤行慢慢阖上了血红的眸子,将一腔心事都遮盖在眼睑之后。“冬季劫掠是每一年都会进行的行动,霄莫尘的野心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被点燃,极京岛的王座应该是他一直想要纳入囊中的东西。而他偏偏要选在今年行动,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轩墨反应迅速,一点就透,“狼战的倒戈,成就了霄莫尘进攻极京岛的必然条件。”
本不是要放任狼战的存在,只是还不到处理他的时候。正值冬季劫掠的当口,毕竟关系到整个海盗世界无数人的生存,他意孤行作为无冕之王,自然要以此为重。冬季劫掠之后暂时就没有大规模的行动和事件,自然就到了处理极京岛家事的时候。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本不该问这种事,可不问又没法解惑。“船长,你如何知道狼战……倒戈的?”
“还记得上次派狼战出去镇压北部叛乱的事吗?”意孤行的声音有些发颤,早已洞悉的事态,却太过自信对海盗世界的掌控能力,终于演变成现今追悔莫及的状态。“当时狼战对任务的回复是已将叛乱全部剿灭,以他的能力,既然已经剿灭,那么北部海域就不该再有动荡才是。而上次杨城勾结顾佩奇的事件,分明就发生在北部海域。”
“狼战放任了杨城的存在?”轩墨感到遍体生寒,狼战的不臣之心如果说从当时就已经开始,直到今日,这背后隐藏的该是怎样庞大缜密的计划?
“是放任,还是杨城所为本就是狼战示意,这还不能定论。”眼下发生在极京岛的变故,狼战到底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还是未知。行事的主谋真的就是霄莫尘吗?还是说,霄莫尘也不过只是狼战手中的一枚棋子?
今年的冬季劫掠,特意选在了阳翟这样的大国,不知其他人如何看待,然而意孤行本人却没有丝毫炫耀实力的意思。在五国联盟中,只有将阳翟作为目标,才能通过速战速决的劫掠方案。如今的极京岛,已经不容许他长久的离开。没有料到的是,无论他多么快速的结束阳翟的战事,依然没有赶得及。
特意将狼战所属派往汉舒,因为那里有暮云沙驻守,现在这位海军上将的实力是他们唯一的有利依持。如果暮云沙能将狼战拖住,待他们解了极京岛之危,那事态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汉舒情况怎样?暮云沙动手了吗?”之前得知,在汉舒的双方一直处于互相僵持的阶段,然而极京岛的变故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局面在顷刻间变更。以暮云沙的眼力也该看出这是该出击的时候了。
“暮云沙已经对狼战进行衔尾追击,狼战却没有报告此事,也没有求援。”提到这一点,轩墨早先想不明白的事情此刻终于有了眉目。原来,狼战不是不想求援,也并不愿意就此和海军上将硬拼。只是一切已经到了遮掩不住的地步,他已经失去了向意孤行求援的可能。
狼战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