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云朝然是在苗疆境内追上的苏碧落两人,比轩辕预计的要晚两条边境线——当然了,这并不是云朝然的错,也不是他不卖力。毕竟云朝然自受训结业,已经很多年不曾过分动用体力劳动了,他一直是脑力劳动者嘛。所以,当云朝然累死累活追上两人还得和苏碧落打一架时,向来好脾气的云右相脸色黑得和锅底一样。
“碧落,你住手,你先听我说!”云朝然狼狈不堪地抵挡住苏碧落的攻击,气急地吼道。
“放弃吧,区区既不会把金印交给你,也不会随你回去的!”苏碧落手持秋泓剑,灵活地攻击向云朝然,但也没有伤害他,他只希望云朝然能自行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武功差距,然后放弃。蓝珏书牵着两人的马既没有上前帮手,也没有劝架。
“碧落!苏碧落!!!我没有要让你跟我回去,也没想过要抢走金印!”云朝然险险挑开苏碧落的剑尖。连日赶路已经让自己气喘吁吁,看来以后即便案头工作再忙,也需要时常锻炼。他与这几人的差距在慢慢拉大呀。
“那你来这里还有其他事?”苏碧落眯了眯眼,不敢懈怠地继续一剑斜劈向云朝然,但招式中又留了一丝生机,使得两人的厮杀更像是相互喂招。
“事实上,王上让我来助你。”云朝然一不小心没跟上苏碧落的节奏,就被他一剑划破了前襟。低头看看胸前大开的衣襟,又抬头看看满眼都是不信任一副“你在逗我么”这种表情的苏碧落,云朝然也词穷了。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完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防备心超重的苏碧落相信自己。
“碧落,停手吧。他说的是事实。”没想到,在旁观战的蓝珏书竟然持着笛子往战圈里一横,及时制止了他们两人的对攻。但此时的云朝然衣服破了几道,再加上风尘仆仆,简直像是个乞丐。
云朝然有些不满地瞪了蓝珏书一眼,无论从哪个层面,他都看这位异族人十分不顺眼。但他并未逞强地不理会蓝珏书的调停,而是率先停了手。
随即苏碧落也一脸疑惑地看向蓝珏书,停了手。
蓝珏书没管两人呆蠢呆蠢的表情,轻巧一笑:“你们这样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我都没用十成力就打断了你们的喂、招、呢!”蓝珏书把玩着侗笛,毫不在意地点破事实。
苏碧落挑起嘴角,大咧咧地走上前揽住蓝珏书的腰,半点没自觉旁边还有个观众。不怀好意地咬了一口蓝珏书的颈项,笑道:“媳妇儿,你似乎有事瞒着区区?”
蓝珏书任他欺手缠上来,等他咬了自己以后,才佯怒着推了推苏碧落的胸口,没推动,因为本来就没使多大力。
“喂,苏碧落,你是属蚊子的么,怎么老爱咬脖子!”蓝珏书见苏碧落神态很危险地瞅着自己,才摸摸鼻子干笑:“那个,其实,我没什么大事瞒着你。”
“哦?”
“就是……其实……你要带我出逃并打算用金印替我换解药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嗯?”
“是轩辕……王上告诉我的。”还不是很习惯这么称呼轩辕,蓝珏书有些小小的别扭感。不过看到自家爱人越来越危险的脸色,蓝珏书很快就调整过来,一口气把话说完:“王上告诉我,你那段时间一直在准备出逃的事,他假装不知道。其实,你的出逃是经过他默许的,所以,你的行动才会这么顺利。”
苏碧落的脸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但很快抑制住了。
“所以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当看笑话一样看区区?”眯起眼,苏碧落的手不知何时滑落下来,负在身后。他有他的骄傲,即便再爱蓝珏书,这份骄傲也不允许有人践踏。
这次换云朝然很闲适地在一旁看蓝珏书如何收拾残局。哼,喜欢看好戏吧,真是自作自受!
蓝珏书顾不上身旁看戏一样的云朝然,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苏碧落。
蓝珏书慌忙地反拉住苏碧落的手,原本他打算寻个合适的机会对苏碧落坦白,可如今这情形,是顾不了这么多了。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哀切道:“碧落,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没安全感而已。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王上召见我的事。我已经打算同你说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云朝然很恶趣味地添话:“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有意的。你一直都知道你的毒别处都调制不出来,只有你父王有解药。你这么以退为进一闹,非但能得至少一枚金印,甚至能拐跑我华胥一员大将。啧啧,真是居心叵测。好一箭双雕的计策!”
蓝珏书恶狠狠地眼刀剜向云朝然,可惜成果不著。虽然有着自己的心思,但他却保证自己绝对没做此想。
苏碧落既没甩掉蓝珏书的手,也没有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回握住他的手。他只是用很冷静,冷静到有些可怕的眼光看了一眼蓝珏书,再看一眼云朝然,看得两人遍体生寒。平静地开口:“天快暗了,苗疆这的官道和树林隔得近,不安全,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吧。”
云朝然心内突突地跳,他这是怎么了,他本不该是如此尖刻的人。恶意揣测人性像是苏碧落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