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碧落终于抽到空闲去药园探望蓝珏书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蓝珏书正在药圃里打理药草。一身新做的长袍,虽是华胥的样式,颜色还是烟白镶了暗纹,不过不是暗黄的枯叶蝶,而是银色的,翩然欲飞的蝴蝶。阳光打过,银色的蝴蝶透着金光,衬得蓝珏书更加风姿卓绝。
苏碧落满意地摸着下巴猥琐地欣赏了一会儿,这衣服不错,从料子质地到衣服样式都是他亲自选的。看看自家爱人那诱人的窄腰,修长的袍子,那宽大的袖摆随着动作一荡一荡,荡到他的心尖发痒,简直想摁住自家爱人,就地正法。
苏碧落露出了更加猥琐的笑,一面认真考虑野合的可能性,一面放轻了步子,从后面箍住蓝珏书的腰,结实而柔韧的腰线美好得让他一声喟叹。埋在蓝珏书的肩窝里舒服地蹭了蹭:“珏,人都到身后你还没反应,真让我为你担心。”
身上蓦然一沉,一个脑袋就拱住了自己,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蓝珏书直起身,手中的药锄也随意搁在了地上。想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的人把他箍得太牢,转身这项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居然很艰难。皱了皱眉,而后舒展开来,莞尔一笑,恶作剧一般地将尚沾着点泥土草屑的手直接覆在那双扣着他腰线的手上,任手中的脏污也染上了那个人原本白净无物的手背。
“早就知道你来了,还知道你猥琐地站了好久。累不累,我给你泡杯茶?”蓝珏书很有些享受身后某人在他身上的磨蹭,略略低下头,看着两人的手。差不多大的手掌,白皙,除了彼此沾染了些污浊之外毫无瑕疵感。只都是男性修长骨节分明的样子,半点没有女性的柔若无骨。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却没有丝毫不和谐的感觉。
苏碧落听到自家爱人毫不留情的拆穿,也只能暗搓搓的自我哀怨一下媳妇大人的不给面子。把脸埋得更紧了些,直到有点不能呼吸的感觉,才闷闷地开口:“累。就这样陪我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蓝珏书心下一软。
他看过苏碧落很多面,很多样子。人前的,人后的,嚣张的,镇定的。
但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苏碧落。
——如此脆弱。好像一个呼吸就能把他毁掉。
蓝珏书又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两人覆在一起的手,刚刚还觉得无比顺眼的场景,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感觉,只剩胸臆间某种突然而来的烦躁感愈来愈盛。
蓝珏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手上的泥土和草屑拍掉,又仔仔细细地把苏碧落手上沾上的污渍也拍掉。然后重新握住苏碧落的手:“即便是让我做你的男宠或禁脔,我也不会怪你的。”
苏碧落惊诧地连呼吸都停住了一下。
蓝珏书感觉到了身后人的僵硬,叹了一口气,扳着苏碧落扣死的手,慢慢转过了身子,和苏碧落对视。
“我知道你们中原人的礼仪道德观念很重,即使不谈我们之间对立的身份,两个男人的感情也够让世人惊世骇俗了。你们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蓝珏书清浅地笑了一下:“你以一人对抗整个中原的道德观,一定很辛苦。所以,我不怪你。”
苏碧落抿了抿嘴,摇头:“没有,并不算辛苦。”
除了梁珩女王的那一出,这些阻碍都在他的预计中,现下的进度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他并没有任何处理紊乱的感觉。但能处理归能处理,真的处理起来,还是会偶尔心累。不过,那也只是偶尔,偶尔而已。这些偶尔,没有必要告诉自家爱人,让他担心。
蓝珏书抚上苏碧落的脸,很认真地开口:“碧落,有些事情,你告诉我可能会好点。你懂我,犹如我懂你。所以,如果你不告诉我,让我暗自猜测,我才会更担心。风暖女王那边,推拒不了,是么?”
苏碧落原本还揽着蓝珏书腰线的手,顿时僵住。想笑着说“没有”。但看着蓝珏书黑黝黝的眼睛,到口的话就成了:“嗯,有点麻烦。”
话刚刚说出口,就懊悔得很,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套供了。心里默默地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委屈地瘪嘴:“谁这么八卦,连你在这么偏僻的药园都听到了风声?”
蓝珏书见苏碧落撒娇,郁结的心情稍稍变好。摸着下巴道:“看样子那些宫人说的都是真的。我看上的人果然是珍品,连女王都抢着要。”
苏碧落哭笑不得地看着蓝珏书沾沾自喜的样子,连自己被比喻成“珍品”也没工夫计较了。只腹诽了一句,看来有必要让轩逸老头把王宫再整顿一遍,这些胆子肥到天边的宫人侍者,什么八卦都敢明着暗着八。
苏碧落还是不忍心让蓝珏书为自己担心,换了轻快点的语气说道:“一点小麻烦而已,我能处理。”为了转移蓝珏书的注意,干脆就换过了话题:“你的毒研究得怎样了?有解药的头绪么?”
蓝珏书身子一愣,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说道:“恩,有点头绪了。可能过段日子解药就可以研制出来了。你不要担心。”
可惜细小的僵硬压根逃不过苏碧落被锤炼出来的良好眼神,抬眉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