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言抬头一看,只见迎面来了七八个人,都穿着墨蓝色的道袍,只是袍子上的纹路样式比之前钟淮的衣衫更为Jing致秀美,看来应是逐月派中等级较高的弟子。为首那人身材修长,脸面瘦削,眉梢上扬,眼角斜吊,趾高气昂,一副刻薄鬼的模样,使人望之生畏。他手提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剑未出鞘,便能感觉到那份咄咄逼人的势头。后面跟随的几人,各个横眉竖目,没有半分好脸色。
拂柳悄悄将越言的袖口扯了扯,低声耳语道:“这就是顾鸣二师兄了。他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出手教训师弟们。说是教训,可每次都要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才罢休。你方才说话得罪了他,这会子可别硬来,小心吃亏。”
越言诧异的望了望拂柳,这丫头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怎么如今倒变得能屈能伸了?可见这位二师兄绝非省油的灯,而拂柳在苍岩山度过的岁月,也远没有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喜乐无忧。
越言还未及答话,顾鸣便朝身旁使了个眼色,早有一人越众而出,此人约莫有四十岁上下,长得矮小猥琐,獐头鼠目,那双眼睛即便是在怒极之时也仍眯作一条窄缝,透出半分浑浊不堪的光。他上前两步,在拂柳身边兜兜转转许久,终于站定,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向拂柳嬉笑道:“师妹,你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新进门的小子了?啧啧,还是一箭双雕呢,可知师父此次让你远赴京城,端的是替你打算,我这做师兄的羡慕都不及啊!”边说着,边伸手有意无意的朝拂柳肩头抓了一把。
拂柳脚下急转,闪身避过,那男子扑了个空,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肖师兄,请你自重!我派是清修之地,怎容得你污言秽语,坏了门规!”
那被称为“肖师兄”的男子不禁大怒,Yin阳怪气的讥讽道:“你这丫头当真不知好歹,也不回房去拿镜子照照自己的丑模样,我们肯和你开两句玩笑都是看得起你了。”
拂柳眉头蹙起,话语中不带一丝温度:“肖胥,我敬你一声师兄,也是看得起你,就凭你私自下山吃酒赌钱、招惹花草的行径,怎么配做我逐月派的一等弟子!要是这些话再让师叔听见,恐怕你又要故地重游,去那乾元洞住上个把月了。”
肖胥听得“乾元洞”三个字时神色一凛,心中已有了惧意,只是因此时人多不可输了气势,他也只得勉强撑住颜面,怒骂道:“我听人说你这丑八怪小时候是被掌门师伯从山上的野狗窝里捡回来的,果然是个没爹生没娘养没人管教的狗崽子,就会借着你师父的名儿耍威风,连长幼尊卑都不识了么?看看做师兄的今日怎么教训你!”
说罢,甩手一招,那原本缚在背后的宝剑便仿佛生了眼睛一般飞出鞘来,在半空旋转几圈,稳稳的落在肖胥掌中。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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