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元师收起笑意,静静的凝视着越言。许久,才微微一叹,道:“罢了,这片刻转瞬间要洞察轮回因果,于现在的你而言的确有些为难了。贫道的卦象既落在了你身上,说明你命中注定是要做我逐月派弟子,贫道自然收你入门。”边说边将衣袖一展,吩咐众人道,“自今日起,越言为我座下关门弟子,由我亲自教授。”
越言听了,喜出望外。他先前只道这逐月派是按入门先后排辈分的,自己虽蒙清虚元师召入师门,也只是元师众多徒子徒孙中的一个,究竟要跟随哪位道长修行也还未可知呢,将来在拂柳面前论起来,岂不要差她好几辈儿,给她取笑了去?如今可好,竟是做了清虚元师的关门弟子,拂柳的小师弟,看那丫头以后还怎么把他呼来喝去的当徒儿使唤!
“弟子拜谢师父大恩!”越言翻身跪倒,叩首不已。悄悄的朝后回望一眼,见拂柳和云知景俱都站在他身后,脸上露出暖暖的笑容,显然是替他欢喜。
对了,知景也是来拜师学艺的!
越言暗暗自责,自己只顾眼前的喜事,竟将同行的云知景给忘在脑后,不禁面露愧色。于是又向清虚元师磕了头,道:“元师道行高深,通晓世间的万般因果,必定也知道弟子此行是和当朝九皇子云知景同来的。”
清虚元师颔首道:“这位云公子气象非凡,龙凤之姿,自然是身份极尊贵的小殿下了。再者,贫道早年还与他的父皇颇有几分交情,故人之子到此,贫道岂能不察。”
云知景见清虚元师说起了他,忙顺势跪上前来,拜了一拜,道:“当年元师在京中辅佐我父皇,曾多次凭高深的法力和Jing妙的占卜之术解国之危难,救百姓于水火,不愧为我荣国第一国师。后来元师离京回山,我父皇仍时常惦念着,有时和我们说起往事,每每赞叹元师立下的大功,不但父皇铭记,就连天下万民也该感念才是。”
“小殿下过誉了。”清虚元师微笑着摆摆手,“我道门讲究出世,处江湖逍遥自在而不过问庙堂之事,贫道也只是个乡野老儿,当年之所以远赴京城辅助明君,实是因为贫道命途中和陛下有段渊源,须得在世间走那一遭。说什么于社稷有功,可万万不敢当。”
云知景道:“元师在京之时,避天灾、灭人祸、平水患、定边疆,做过多少于国于民有益的大事,这些父皇都一一说给我们了。只怪知景福薄无缘得见元师的风采,只能自己凭空想象三四分罢了。”
“小殿下的福气可重着呢,怎么好如此妄自菲薄!”清虚元师笑道,“况且贫道与小殿下的缘分也还长远的很呢!”
“就是就是!”云知景还未及答话,那越言便先抢着接道。
原来,他在旁暗暗的细瞧,眼见得清虚元师因宣定皇帝的缘故对云知景也有几分偏爱,忙接住话头,好绕到正事上。
越言轻握住云知景的手腕,向清虚元师道:“师父既明了前因后果,就快快的把知景也收入门中吧。”他满心以为清虚元师顾念旧日情分,对故人之子更是多加照拂,且又有陛下的口谕在先,所以此举自然是必成的。
可谁料,清虚元师听了这话,却稍稍蹙起眉峰,那笑容中也添了半点无奈的苦意,轻叹道:“这,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