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邪趴在床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战非知,就怕自己一眨眼会错过战非知的情况。咬着下嘴唇,野邪表情很是担心。
自从穿到游戏里之后,他便一直和战非知在一起,早就将战非知当成在武剑大陆最重要的人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战非知。
所以现在看着脸色雪白,没有血色,气息都没有的战非知,野邪是一千个后悔,一万个悔恨。
“对不起,战非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野邪的声音满是歉意。
“以后我不会随便给你乱喝药了。”
野邪整个脑袋都耷拉在床边缘。
他宁愿现在战非知给他个不屑的眼神,或者是冷哼他一声,也不愿意战非知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不能说话,好像真的已经死了一样。
在这个无依无靠的武剑大陆,战非知是他唯一熟悉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他这些日子来的依靠。
他不知道,如果战非知的身体如果真的承受不了体内的力量爆裂死掉的话,那么他该怎么办?
是一个人独孤的在这个武剑大陆,还是永远的存活在游戏里。
这一刻,野邪才明白,战非知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个游戏里的人物,而是更加重要的存在。
想到这,野邪眼睛又开始泛红。
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在穿越之前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有一群狐朋狗友,有疼爱自己的爸妈,有最爱的游戏,有最喜欢吃的食物,有最想去看的电影和最希望去旅游的地方。
但是这一切在他穿越到武剑大陆后全都消失了,野邪不是个软弱的人,更不是爱哭的人,他甚至是个开朗的人,所以他想只要让战非知当成剑神,自己便能回到21世界。
让战非知成为剑神,也算是自己之前在游戏里不断虐待战非知的补偿。
但是现在……
穿越之后的所有委屈和恐慌,都因为战非知的倒下崩溃倒塌。
野邪像个无助的孩子,委屈的眼睛通红,含着眼泪努力不掉下来。
如果战非知真的有个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
在武剑大陆,除了战非知,他认识的人少得可怜,这时野邪才发现,自己虽然说融入这个世界,想要帮战非知登上剑神的位置,但是其实他真正在排斥着这个世界,所以他不愿意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深交,他总觉得这里的所有人只是游戏里的人……
来到武剑大陆几个月,除了金元宝,千尘,他认识的人竟然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战非知……你醒来好不好……”
野邪没有比此时更害怕了,刚穿越到武剑大陆时他都没这么害怕。他其实很想家的,他其实很想爸妈的,他其实很想那群狐朋狗友,甚至连家里那网速慢的跟垃圾一样的电脑,他都很想……
他不过是个不知忧愁的十六岁少年,就算每天笑着,也只是怕自己在这异世会害怕地哭出来……
“战非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脆弱委屈的声音,因为没人,野邪才敢说出这么丢人的话。
黑暗中的战非知,沉默着坐在元灵里,听着那哭啼的声音,心里那块刺疼地让他难受。
战非知觉得,那疼痛,比当初被野邪抽打和虐待还要疼上千百倍。
他看不见外面的野邪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只能听到野邪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个整天傻乎乎只会傻笑的白痴,战非知从来没有听过野邪这么伤心的声音,就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可怜兮兮哀伤至极的哭声。
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战非知的心上,让他疼得难受……
他想摸摸那人的脑袋安慰那人,让那人别哭,但是他现在被困在元灵里,坚硬的墙壁无论他怎么敲打都无法出去。战非知知道其实这次的事情并不是野邪的错,更何况这股力量如果自己能吸收的话,他的等级会立马提升!
听着不断传来的哭声,战非知觉得内心那种复杂的情感很奇怪……
他是在街市上被野邪买做药童,作为药童,战非知早就认命。在武剑大陆,药师系的根本不是人,只是被当做高级食材圈养的奴隶。所以不管野邪怎么虐待他,辱骂抽打他,他只能咬着牙拼命恨着……
但其实他内心是绝望的,在武剑大陆,生为一个药师,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所有人不会以“人”的眼光看你,而是以“食物”的眼光看你。这是他从很小便明白的道理。
直到野邪的改变……
那人看他的眼神很干净,很纯粹,甚至信誓旦旦地说要让他成为剑神。剑神,那是武剑大陆最高的统治者,他一个小小的药童,那人竟然说要让他成为剑神。但是自己信了,那人也信了……
不管是谎言也好,Yin谋也好,在此时听到野邪的哭声时全都不重要了。
战非知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继续调息。元灵内壁除了他,还有一颗火红色不断在上空漂浮的珠子,只要将那颗珠子和元灵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