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闷雷一阵响过一阵,犹如受到了九天之上的鼓舞。
殷容睿缓缓地朝我走了过来,脸上是笑,眼中是刀。一如年少俊秀的血rou之躯里禁锢着一个疯狂而残忍的灵魂。
这一刻,我的脑子恍惚得很,心脏鼓胀欲裂。
“他来了,是不是?”殷容睿用气流送出这几个字,但字字清晰。
我随着他的逼近,后退了一步。
“朕的人找不到他,你却能找得到他。”殷容睿浓密的睫毛投下了深深的Yin影,彻底将他的眼睛笼罩在暗中。
我足下有些虚软,却盯着殷容睿闪着寒光的眼睛无法移开视线。
“你以为朕肯带你出宫来此,真是为了什么入药的井水么?你以为朕之前所说不过是戏言么?!”
“轰隆——”窗外的惊雷奔走在雨云的上空。
殷容睿仿佛死神一般地靠近,让我在后退的进程中踉跄了起来。
“朕就知道,有你在,霍骁一定会自投罗网。”殷容睿唇边的笑意绽放得异样灿烂,“既然他不肯体面地死在沙场,朕就只好成全他。”
我猛地撞上了一排雕花的屛阑,如临大敌地看着殷容睿。
殷容睿幽幽地望向我,爱惜似地抚上了我的脖颈,我触电似地一个激灵。
“皇上!”一边的云邵阳忽地发出惊呼。
前一刻还温柔和暖的手掌转瞬间化作怒不可遏的紧掐,我只觉得脖颈上的力道猛地一重,带着撕裂皮rou的痛楚,刹那间的窒息让眼前的画面瞬间扭曲起来,一阵一阵痛苦的压迫顷刻席卷全身。
“朕遣去宣州的人一律地一去不回杳无音讯,可见这霍骁是真长本事了,连朕的人都敢动。”殷容睿的声音遥远而清晰地传来,像是蝎子尾上弹奏出的低音。
我瞪大了眼睛,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口,本能地极度渴望氧气。可我没有用手去拉扯殷容睿扼喉的动作,我想是我那可怜的自尊在作怪。
“不过无妨,没用的东西朕也不会怜惜。他霍骁可以速战速决地赶回殷都,朕也可以摆个阵法来迎他。只可惜,霍骁实在太谨慎,若非要引蛇出洞,朕也不会痛下决心地让你抛头露面啊……”
我的眼眶在发热,面颊在发烫,我难受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而脖颈上的力道却仍旧在不断加重。
殷容睿的眼睛已经濒临n。u。e杀的地步,他残酷地看着我,似乎是命令又似乎是请求,他道:“怎么不求我?”
我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挪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雨水连绵,像是一方冰冷的帘幕。
“你究竟何时才能乖乖听话?”殷容睿的声音压抑而苦闷,甚至带着委屈。
我的四肢都开始发软脱力,脖颈间的束缚在一点点抽走我的生息,视线模糊了一阵开始重重地陷入黑暗。
我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自己可以死在这一刻。
起码,我仍旧忠于对霍骁的爱情,尽管我会令其不得善终。并且,我可以用死亡彻底终止在这个世界内的一切儿女情长,任凭活着的人如何折腾,都与我无关了。我既然为此付出了玉碎的代价,那么我也将因此得到了不负责任的特权。
只可惜,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虽然混沌,但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佑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某处传了过来,紧接着,我的脸颊上被轻拍了几下。
我得到了该动作的牵引,开始费力地开始集中视线,于是,我看见了一脸焦急与庆幸并存的云邵阳。
“啊……”我的喉咙很疼,很涩,唯有低低地呼唤了这么一句。
云邵阳见我苏醒,便赶快起身离开,几下子的工夫,他端来了一杯温水。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的上身,然后将水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碍,最大的痛苦也仅限于脖颈,所以,我安抚地看了一眼有点紧张的云邵阳,然后自己坐直了身体,抬手接过水杯,有一点没一点地喝了起来。
“佑熙……”云邵阳千辛万苦地开了口,却最终很是痛心疾首地皱眉喊了一句:“哎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哎哟!”
我依旧低头喝着水,听着云邵阳断断续续地嗟叹。
“什么时辰了……”我的声音很迟钝地逸出了唇齿,有些不悦耳。
云邵阳停下了口中的主旋律,然后轻轻地回答我:“子时一刻了。”
我手中的水杯不受控制地重重晃了两下,温热的ye体呼啦啦地泼洒在了手背上。
云邵阳以为是我忽然不适,于是就很是体贴地接过我的杯子,又拿出携带的锦帕擦拭我shi漉漉的手背,口中一并问道:“怎么了?佑熙?是哪里难受得紧么?”
我看向云邵阳,摇了摇头,又问:“皇上呢……”
云邵阳一顿,犹豫了一会儿,收回了替我擦拭的手,眉眼之间肃穆起来,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卧榻的边沿,看着我,道:“皇上自你昏过去后,就去了正殿佛堂,调遣出了五百御林军开始搜山了。这本是我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