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妃的宫殿中,自从我们进去,便弥漫起一阵甜腻的香味,屋子中的粉纱飘动着,添了几分诱惑。
悠然在颜妃的屋中转了一圈,拈起梳妆台上的一只银盒,盒盖一打开,香味更浓郁了,那粉色的膏药晶莹剔透。
“悠然?”我轻轻唤了一声身边的悠然。
“就是这个!”悠然转头看向我,随后看向季子卿和颜妃。
“王上!这便是加了秋梨香的药膏,草民身上洒了泡过竹叶的桃花酒,一旦遇到秋梨香,便会散发出甜腻的香味!”悠然默然的陈述着,不带任何感情。
季子卿闭了闭眼,随后缓缓睁开眼,道:“颜儿!寡人待你不薄!为何如此?”
颜妃茫然问道:“陛下!为何如此问!这药膏有何不妥嘛?”
“这是毒药!颜儿以为是否不妥?”季子卿苍凉一笑。
“毒药?”颜妃反问,垂下了头,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珠:“陛下!颜儿并不知情!”
“那颜儿就告诉寡人知情之人,如何?”季子卿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悲伤,被凌厉所替代。
“颜儿!颜儿。。。。。。颜儿无话可说!”颜妃垂下了头,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季子卿眼中的那一点点怜惜也因此而消散了。
“来人!颜妃毒害寡人!将他打入天牢!”季子卿的威严,我首次看到,他毕竟是一国的王。
看着乖顺的跟了出去的颜妃,我心中忽然有些压抑,这便是宫廷?颜妃真的是凶手?他在掩护着谁,那人是否值得他牺牲。
“外公!颜妃显然不知情!”脑海中盘旋的是颜妃那挂着泪珠的容颜,话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轻玉!颜妃自然不知情,所以要以他为饵!”季子卿慈祥的看着我,没有了之前的威严,转变如此之快,难怪世人都说皇宫之中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人,想要什么表情,换一张就是!
“轻玉懂了!”我点了点头,拉住悠然的衣袖,紧紧的拽着,仿佛害怕自己迷失在着满是面具的宫廷之中。
悠然反手抓住了我的手,紧紧的牵着,宽大的衣袖掩去了我们相互抓紧的手。
“来人!”季子卿唤了一声,立即进来了一位宦官。
“老奴叩见陛下!”
“立即替寡人拟旨,颜妃毒害寡人,为查幕后主使,现关押于天牢,择日审问!”季子卿满是皱纹的手指轻叩桌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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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去了,又三日过去了,再三日过去了,那幕后主使还没出现,似乎并不焦急,而我却等得烦躁极了,季子卿的毒可是越拖越严重,才九天,又更衰老了一些,虽然悠然能稳住毒性,可是却对他的衰老没有一丝办法。
“对了!我这有血梅!应该可以缓解衰老吧?”我欣喜的朝悠然说道。
悠然捻了捻插在季子卿身上的针,道:“血梅?现下无用,秋梨的毒太深,血梅无用,除非毒已解除!”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不断哀求老天,让那幕后主使早些出现。
或许应了我的请求,天牢总算有动静了。
虽说是天牢,但是关押妃子皇子的监狱就豪华得多,说是小型的套房也不为过,而且牢头也是毕恭毕敬,关押在这里的人,身份都尊贵至极,虽一时有罪,但难保有翻身之日,最是不能得罪的人,皇宫之中,这里是最禁忌狗眼看人低的吧!
颜妃朝那有着监狱标志的铁栏外看去,只见一位穿了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那里,在晃动的烛光之中无法辨清模样。
“是你嘛?”颜妃冲到铁栏面前,抓着铁栏,脸上是惊?是喜?或是悲伤?
“不是!他不会来了!”那人冷冷的吐出了这句话,可惜冰冷中依旧带着祥和,或许是习惯了吧!
“是你?为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该懂的,这里是皇宫,皇宫里最不值钱的便是情爱!”那人声音很淡然,似乎看透了世间一切一般。
“是吗?这是他要你带来的话?”颜妃不甘心的抓着铁栏。
“我的心意,便是他的心意!”随后从袖中伸出手,递出一枚药丸,塞到了颜妃手中。
颜妃松开了握住铁栏的手,紧紧的捏这药丸,滑落在地上,仿佛一朵被雨水打得遍体鳞伤的花朵,娇艳美丽的脸上泪水涟涟。
那人看着颜妃哭了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你这算什么,狡兔死走狗烹,你也得意不了几天!”颜妃在呜咽之中吐出了这一串话语。
那人顿了顿步子,没有转身,道:“那一天才是我的归宿!”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颜妃颤抖着。
“疯了又如何,若你爱他,就服下那药!若你要害他!你也逃不了这一条路,你可以自己选择!”那人说完之后,便匆匆离去,只余那不断哭泣的颜妃,这一夜注定不会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