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夜,佳人共此时。
守卫森严的城东驿馆里有人在上演活色生香的大戏,好一番巫山云雨,也不知要奋战到几时,不过看那势头,大有一夜无眠之感。
反观之城西,同样是驿馆,但就是有人独自憔悴,长案之前,有人执笔独立,下笔很是小心,似乎每一笔都要想很久,时间就这样安静的流逝着,但是男人却恍若未觉,只专心于自己的作品。
突然,屋内的蜡烛尽数熄灭,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暗。夏日炎炎,门也是开着,只是来人没暴露一点气息,脚步声不必提,呼吸吐纳声也收敛的干干净净,一个念头划过,此人必不简单。
黑暗中,君天夜没有乱了手脚,忽的感到气流涌动,似乎有什么急速而来,头一偏,暗标嵌入身后的书柜之上。
君天夜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内里汇聚于指尖,轻轻一掷,毛笔飞出,没有击中来人,却也使其露了行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看不清招数,也分不出谁是谁,只能看到隐约的残影。
一刻钟过去,胜负未分,两人显然早知就会是这样的结果,纷纷住了手,蜡烛重新燃起,两人的面容终于能看清了。
君天夜面上没显露分毫,可是衣衫有些凌乱,对面的男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幅画。
“暗中看了你半会儿,你就画了这,这小子是谁,长得跟个大姑娘似的。”男子说话中气十足,长了一张刚毅的脸,身材高挑,比君天夜要健壮些许。
“你还是那么粗鄙不懂规矩,不知道进来先敲门么,另外,把你的脏手从我的画上拿开。”君天夜身形一闪,画已经取了回来,只不过残损了些。
只见那人豪爽一笑,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桌前,不客气的拿起君天夜的酒壶,喝了几大口方才尽兴。
“果然还是你的酒好喝,真没想到你君天夜也会赏脸来给这劳什子的孝敏皇太后过生辰,若是在从前,来也绝不会是你,难不成你们部落没人了,竟要你这个金贵人物出马。”男子眼角有一道疤,很短,但可以看出很深,不然也不会留下痕迹,不过奇异的是,看了并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很男人。
“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也不必说我,乌月部落竟然派你这么个莽夫来贺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猜不是没有合适人选,而是看你碍眼才把你清出来的吧。”君天夜红袍微动,也坐在了桌前,并没有喝酒,鲜少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嗜酒如命的君天夜有酒不喝改喝茶,不会是嫌弃我吧,都是大老爷们,还整这虚礼。”男人不论说什么都是理直气壮,似乎永远胜券在握。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动过的东西,我可不想再动,谁知道会不会被毒死。”君天夜的脸上是那种忽明忽灭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哼,随便你怎么说,不过你的武功长进的倒快,我还以为这次怎么也能赢你半招呢,可惜了。”男人似乎有点泄气,这次他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两人都斗了许多年,可是一直分不出胜负。
说起来也算是孽缘,两人不打不相识,相识了多少年就打了多杀年,逢见必打,就和见面礼差不多,一直如此,也不嫌烦。虽然实际状况是一个嫌烦,一个乐此不疲,人生难得一敌手,有生之年得赢一次才甘心啊,也就是抱着这种信念,男人坚持到了现在。
“自作聪明。”这种情形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简直可以成为家常便饭,在两人有限的见面次数里,次次都是这么个结局,见面先过五百招,不分胜负就停手,下次再战,这成了两人无言的约定。
两大部落素来友好,但也竞争不断,本就人才济济,非得比出个高下才罢休,所以隔一段时间就会举办个什么比武大会,比文大会,医术大会,而君天夜和这个男人,也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这个看似粗线条的男人实际上在乌月部落是占有很重要位置的,名副其实的武学奇才,自幼练武,一直至今,武学造诣也在不断Jing进,说起来也是各国求而不得的人才,这样的人能为国效力,那是所有君主梦寐以求的事。
“不过你画的那个像姑娘的小白脸是谁啊,看你画的那般仔细,莫不是看上他了。”男人一脸抓到把柄的嚣张表情,笑的好不猥琐。
“顾长荀,不要随便打听别人的事,我,不喜欢。”君天夜有点生气了,周身气势一沉,气场都变得严肃起来,可就是有不怕死的,这种时候也不会看眼色。
“生气了?看来这小白脸儿对你很不一般啊,我得找机会会会他,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能让君天夜念念不忘。”顾长荀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非得两人再大打一架才肯罢休。
移眸画上,但见一俊美男子独立竹间,虽然只有半个侧脸,但是那双秋水般的眼瞳,无端的叫人晃神,黑长的头发被一根简谱的玉簪绾起,清淡冷漠的背影,有着遗世独立的出尘气质,不是岄青寒又能是谁?
“你最好收起心思,不要去打扰他,也不要妄图去探索他,否则,会有你苦头吃的。”君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