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敲门声传来,看来人已经到了。
“进来吧。”洛千城对外面说道。
姑娘们鱼贯而入,脂粉香味充斥了整个屋子,白蕖见到洛千城,娇俏一笑,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二少可真是好久没来了,让白蕖好想。”
这般娇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料想洛千城也是个解风情的,不想他竟然躲开了,而是坐到了岄青寒身边,红罗在旁边眼珠一转,目光就定在了岄青寒身上,这么个俊美公子从前竟然从未见过,不过却有些熟悉的感觉,这就奇怪了。
岄青寒斯斯文文的很容易博人好感,这些姑娘也是有眼力价的,红罗滚坐在他身边,纤纤玉手斟了杯酒,端起酒杯说道:“红罗见过公子,第一眼看您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小女子想敬公子一杯酒,还望公子不嫌弃。”
岄青寒见到她们俩怎能不动容,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果然不假,这才短短几月,她们就已经不复曾经,清丽的脸也打上了厚厚的脂粉,眼角甚至还有细纹可见,姑娘家最宝贵的是什么,不就是如花似玉的脸蛋和短暂的青春年华,可是这些阁楼里的女子,只能在浮华里蹉跎老去,日日强颜欢笑,往昔的小豆子,今日竟成了座上宾客,是不是该说造化弄人呢?
没有拒绝,岄青寒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眸子里却有些说不清的东西。“你们,过得可还好?”似乎这句话很难问出口,他说的很慢。
红罗和白蕖也是一愣,侍奉过这么多男人,还是第一回有人问她们过的好不好,一时间有些怔忪,二少她们是知道的,虽然从前常常混迹花楼,却从不和姑娘过夜,也不会强迫于人,也不过是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所以她们喜欢二少,希望他常来,今日二少带来的这位公子,似乎也不是个风花雪月,附庸风雅的伪君子。
收起那副假笑,红罗说道:“公子说笑了,哪有什么好不好,我们这群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况且我们这般年纪,在这风月场也不那么好混了,也就是得过且过吧。”
“是啊,若是像绿绮姐姐能有个人收留,或是像陌儿一般遇上贵人得到自由,这样的日子或许也就到头了,人生还有点盼头。”白蕖也在一边附和。
岄青寒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怕是这些姑娘都不会想到那传说中的贵人就坐在她们眼前吧,想想为了个青楼女子一掷千金,也难怪她们心生羡慕了,恐怕每个风尘女子心里都住着一位贵人,就像所有女人心里都幻想着王子的驾临。
可惜幸运的只是那小部分人,大多数人都无法脱离苦海,只能一边哭一边挣扎,等待着年华老去,死亡的降临,然后结束这悲惨的一生。
“命虽由天定,可是人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们若是这么轻易就认命,那么枯骨红颜也是活该,别人的同情并不是救你们的良药。”洛千城喝着酒,淡淡的说道,他本不在意这些不相干的女子如何,可是有人在意,这让他也不得不在意。
“二少说的轻松,我们这般卑贱的身份,就算出去了,怕是也难以立足,在这里起码还能吃饱穿暖,最惨也不会饿死。”说话的是一个岄青寒没什么印象的姑娘,应该是后来的,圆圆的脸,模样甚是可爱。
“姑娘这般说辞也没什么错,凡是往好处想,也能活的快乐些。”岄青寒不是洛千城,没有能力一掷千金,而可怜之人多得很,他也救不过来。
在岄青寒的印象里,曾经的姑娘可不止她们两个,还有春兰,华盈好几个,“同期的姑娘只剩你们两个了?”
红罗很困惑,这么好的公子怎么就要找她们这些已经过了气的姑娘,年轻貌美的有的是,为何偏偏是她们?这公子看着有生的很,但是为何好像很熟悉幽香馆,不过她是知道分寸的,纵然心下疑惑,但也绝对不会问出口的。
“本来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几个姐妹,可是渐渐的就都发生了意外,有个叫春兰的妹妹,我们都说她有些傻气,客人说什么她都相信,后来得了病死了,还有秋菊,伺候过一个客人然后也不知怎的就被带走了,看月妈妈的态度,倒不像是被赎了身,而是默许被带走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最惨的就是华盈了,她是我们几个里最出挑的,竟然被个大老爷活活玩死了,我们都见过她的死相,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说起这些,红罗有些泄气,眼神里那份灵动也不见了踪影,这些姐妹的今天,恐怕就是她们的明天,怎么能不怕?
岄青寒静静地听着,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盏,一直没抬过头,什么心情别人体会不到,只有他自己清楚。
“人生无常,逝者已去,望之安息。”岄青寒连饮三杯,其他姑娘也被其情绪所感染,也是一杯一杯的下肚,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是但愿长醉不用醒的人不也惬意?是不是不用面对这红尘俗世,就不会有烦扰,就不会有忧愁了?
洛千城默默的在一旁陪着岄青寒,他喝多少他便喝多少,姑娘们似乎也忘了什么规矩不规矩,循规蹈矩这么久,就放纵一次又何妨。
时辰不早,岄青寒已经醉倒,本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