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乃Jing细活,半点马虎不得,为了给裴冉治伤,只好停下行程,把人抱到了光线充足的野外。
一碗白酒,一瓶上好伤药,一只火烛,一支针线,一把匕首。
裴冉躺在铺好的被子上,手里攥着一块白帕。
两名将士一左一右的按住裴冉,以防因疼痛而乱动。
烧过的刀沾着白酒,刀刃,慢慢地,重新切过那受伤的刀口。
不同于司马曜刀起刀落,这慢条斯理的折磨如被凌迟一般,让人无法承受。
谢玄握着裴冉的手,感受到他身体的痉挛,看着那刀刃切入皮rou,仿如切在自己的身体里,痛得无法呼吸。
裴冉咬住方帕,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努力压抑着的呻/yin从方帕中溢出,眼里满是闪烁的泪花。
指尖深深嵌入了掌心,刺破了皮rou。
“凌迟”结束,胖太医压住裴冉的腿,老太医拿起针线如风衣服般缝补起来。
“啊!”裴冉终于忍不住,痛得惨叫出声,口中方帕掉落耳旁。
“冉儿,”谢玄的眼泪哗的流了下来,他紧紧拥住裴冉,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安抚着:“冉儿,冉儿。”
靠着谢玄,裴冉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了许多,他抱住谢玄的腰身,带着哭音:“好痛啊,玄,好痛。”
老太医被刚才的惨叫惊住了,手顿在那:“还要继续么?”
“要,”裴冉呼喘着:“玄,抱着我,抱着我就没事了。”
“好,好。”谢玄手忙脚乱的把裴冉搂在怀里。
脸埋进谢玄的胸膛,阵阵安心的感觉传来,只有谢玄才能给他的感觉,眼睛闪现的是磐石般的坚定:“继续。”
天地间,一声声惨叫起伏,让人闻之颤抖。
浔阳郡主终是千金贵体,何以看得这残忍的画面,只得转过身去,但那声声惨叫依旧让她毛骨悚然,心疼不已。
终于,惨叫声慢慢低了下去,或是已经麻木了。
手术完成,两名太医摸着额头上的汗,交代道:“老夫已经竭尽全力,至于恢复如何,还要看公子自身的条件了。”
说罢看向被子上如同从水里捞出的人儿,脸上毫不掩饰的对这个年轻人发出赞赏,当然也包括浔阳郡主和眼前的这两位将士。
裴冉靠在谢玄胸前,微闭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一阵风吹过,裴冉的睫毛颤了颤,他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远方的青山绿水,广阔天地。
“玄,知道么,”裴冉虚脱而愤愤的声音低低响起:“我不会忘记,不会忘记是谁让我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他说他是皇帝,所以就可以随便欺负我,摆布我,侮辱我,可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话半,裴冉昏昏而睡,脸上满是滑过的的泪痕和汗珠混搅在一起。
谢玄用指肚轻轻拭去裴冉脸上那还未干涸的泪珠:“冉儿,我曾说过要好好保护你,可是却让你受了如此大的伤害,不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谢玄发誓,我会拼尽全力把你推到世界的最顶端,让全天下人都对你俯首称臣,更让他一生只能对你望尘莫及。”
此话尽收浔阳郡主的耳朵里,浔阳郡主一边心疼裴冉,一边为自己皇兄挂心,心情复杂不已。
“皇兄,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要怪皇妹,你自己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