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寰王朝男人和男人成亲的方式很简单,双方见面后,由夫家摆上宴席,主要是增进两家的关系,尽尽宾主之欢,这婚就算是结成了。宴席期间由成亲双方向在场宾客敬酒表感谢之意。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块露天场院内,假山流水,鸟语花香,诗情画意,山海庄人马与皇家人马双双谈趣风生,敬酒示好。安子予早早便就被山海庄的管事迎进了正对那块露天场院的大厅里,随行而来的还有皇帝、皇后与爱凑热闹非要吵着一起来的五公主安澜。
于是五人一桌。
安子予被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看着,有点怯场,还有点茫然无措,干巴巴坐在凳子上不知道说啥,只好乖乖巧巧的坐着,其实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了,尼玛!他现在说不嫁了,可以吗?可以吗!?
似是看出了安子予的不安,皇后柳氏嫣然一笑,在安子予碗里放了一块rou,举止优雅得体,“子予啊,虽然本宫不是你的亲母,但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性子母后也很清楚,乖巧,懂事,明理儿,所以母后对你一直都很放心,如今你也要嫁人了,母后甚是欣慰,来,别干坐着啊,吃口菜。”
安子予听着,还是不知道说啥好,含糊的嗯了一声就低头扒饭。
紧接着皇后的话,皇帝又开口了,老皇帝虽然单从外表上看已是年过半百,但是言谈举止间依旧气势不减,一番话下来,无非也是一些假惺惺的客套话罢了,什么“你虽不在皇家了,但是礼仪丢不得,切不得被风海庄人看了笑话去”又什么“身为朕的孩儿,抬头挺胸,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巴拉巴拉巴拉。。。。。。
安子予虽然对目前的状况还有点不在状态,但是听着听着就真有那么点当事人的感觉了。尼玛!这就是嫁“女儿”的节奏吗?
老皇帝还在说,安子予耳朵听着,心里却在嘀咕,您老人家要是真的对你儿子有点感情,就不会让他沦为权利的工具了,现在才来扮演一番慈父的角色,不觉得理亏吗?想虽想,但安子予在继父家学到的第一条礼仪就是“无论长辈说的对与错,首先要做到把话听完,然后再作评论,严禁恪守尊敬长辈的教条”。所以安子予凑活凑活就左耳进右耳出了。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皇帝还在说,他忍。
二分钟过去了,皇帝还在说,他再忍。
三分钟过去了,皇帝依旧在说,他有点心不在焉了。
五分钟过去了,皇帝没有停的趋势,安子予烦了,心说这皇帝咋比老妈子还啰嗦?就在皇帝还要接着说的时候,安子予终于忍无可忍了!他说:“父皇,儿臣想要去拉屎。”他在继父那学到的如铁板的教条终于在老皇帝面前破功了,既然你权高一等,咱不好反抗,那我只好恶心死你了。
一言出,果然一桌子人脸色都变了。老皇帝首先怒斥:“什么话!在饭桌上说这些粗鄙之语,成何体统!在皇宫里学的规矩都忘了吗!?”
安子予眼睛眨啊眨,无辜地说:“可,可是儿臣一紧张就想着进茅房啊,而且人有三急,来了挡也挡不住啊。”这话前真后假,安子予确是一紧张就爱跑厕所,他是真的紧张啊!
“风海山庄主到——”
就在老皇帝还要说话时,外面终于传来管事扬高的声音,接着便见一个妖娆的女子款步来到了大厅内。一身红羽长裙衬得女子身材愈加玲珑有致,妖艳动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盈盈一瞥间水光潋滟,惑人心神,三千如墨青丝单单用一根凤簪别住,如瀑般随意披肩散至腰际,左耳一束红色轻羽隐在发间若隐若现,飘飘软软垂贴至玉脂般细腻的颈侧,暗暗幽香与丝丝酒香抵死缠绵;女子嘴角淡淡的笑,如莲般出淤泥而不染,又如桃花般带了丝丝媚意,未语,先夺人三魄,饶是拥有后宫三千佳丽的老皇帝也不禁失了神,更不论外面那些个公侯伯爵了,各个都是看直了眼。
安子予楞楞地看,心说这得怎么长才能长得这么妖?
“小郎君可是看呆了?”女子轻轻伏在安子予耳边,呵气如兰,声音柔柔软软,如羽毛过境般,飘飘软软。
整个亲昵无间的一幕落入众人眼中,安子予身体僵的手都不知道放哪了,心里呐喊,姑娘长得妖不是你的错,但是随便勾引人就不对了啊啊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皇后柳氏,见自家夫君看一个女人看直了眼,当下不着痕迹地在桌底下踩了皇帝一脚。
熟知自己的失态,老皇帝掩面轻咳一声,正了脸色,“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
沈凤凌魅惑的眸子轻轻一瞥老皇帝,数不尽的风韵,随即轻笑,“皇上莫非没听见方才管事的话么?”
在场各位皆是一楞,只有小公主安澜最先不可思议地叫嚷起来,“天!漂亮姐姐,你是说你就是这风海庄的庄主吗?!”
“对啊。”沈凤凌软软一笑,艳媚如光。
语出,各位又是一惊。
“那,那那你,不是,四哥,你们到底谁嫁谁?”安澜的重点明显放错了,不是“你竟然是风海庄的庄主”而是谁嫁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