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直到睡觉的时候,叶意惜才听到推门声,郁寄尘回来了。
归莫从床上爬起来,压低了声音:“你的计划想的怎么样了?”
“没想好,明日见机行事吧。”
“你!”归莫的声音见些怒气,不过能听得出来是在强忍着的。
“拜仁兄所赐,我明日都自身难保了,还要为你们想着如何出谷。”郁寄尘直接耍起了无赖,“我可没有那么大度。”
叶意惜本来想从被窝中坐起来,但是一听二人的氛围,索性将被子裹在了头上。
“我不是说了一切责任由我担吗?”归莫发觉了叶意惜的动静,声音又沉了三四分。
“说的轻巧,陆兮即使想让你担责,但问题始终在我身上。”郁寄尘声音里带着抖,“何况他的目的是要挟纪笺年,你对他有什么用?”
“你……”归莫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说,“算了,先睡吧。”
田落影的房子虽不大,床倒是挺大的,叶意惜被归莫和郁寄尘夹在中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不知另外两个人有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反正他想另外两个人可能也是如此。
不过若是明天郁寄尘真的白白将机会浪费掉,他是真的会有些怨怼的。
当叶意惜觉得差不多该起来的时候,一左一右两个人似是约好一般,也都坐了起来。
“其实就是去吃个饭,不会怎么样的。”叶意惜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故作轻松,“看你们的脸色,像是去赴死一样。”
“赴死”一出,郁寄尘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还是洗漱一下吧。”归莫下了床,“今天早上也没有什么事,等到中午去秦风堂就是了。”
“你的那个药别忘记了。”虽然郁寄尘极度不配合,但是戏还是要演的。
归莫从床头拿起了瓷瓶,笑了一下,“多亏提醒,要不然今天连谎都圆不了了。”
叶意惜扭头见郁寄尘,只见他虽然面部依然无表情,但看起来还是不像回去砸场子的,于是便放心下来。
待熬过了早上,三个人装模作样地与前来邀请的苏谂一起走了出去。
许多没有见到苏谂,叶意惜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现在再仔细看看,苏谂跟苏杳眉目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这让苏杳又想起了那个温润眉目的男子。
不知再见会到何时?
“你们知苏杳的事?”苏谂问三人,“据说逃走了。”
看来苏谂对苏杳的事情并不知情,叶意惜感到十分疑惑。
他本来以为整个秦栈阁就陆兮一人被蒙在鼓中,不想苏杳的哥哥也对此一无所知。
“略有耳闻。”归莫的回答十分简短。
“只是略有耳闻吗?”苏谂笑得满腹狐疑。
“你是他哥哥,你不知道,还指望我们知道什么?”叶意惜插了句嘴,“难道你怀疑是我们把苏杳藏起来了?”
“我与苏杳虽为兄弟,不过我自小就生长在阁主身边,与他们来往不多。”苏谂解释道,“大概三月才得见一回。”
怪不得两个人这么生疏,叶意惜也曾像苏杳提起过苏谂,对方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原来如此。”虽然苏谂解释了他和苏杳的事情,叶意惜却依旧嘴硬,“我们真的不知道,虽然田落影是郁寄尘的师兄,但是他整日钻研‘深情丹’的调配之法,他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们都不知道。”
这显然是在胡说八道。
“是吗?”苏谂一脸不信,但是对方咬死了就是没见过,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条路似乎出奇的长,叶意惜被苏谂的皮下rou不笑给瘆得慌,他觉得再不到秦风堂的话,就不用到了。
“我们到了。”听到苏谂的这句话,叶意惜如临大赦,舒了一口气。
其实这地方还算是熟悉,可能是因为那天偷听对话的缘故,叶意惜心里一直对这个地方带着点暧昧的感觉。
也不知那个纪笺年到底会是什么样,会让这阁主把春秋谷搅个天翻地覆。
“你师弟长得到底什么样啊?”当三个人走进了秦风堂内,苏谂去通知陆兮时,叶意惜对着郁寄尘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郁寄尘漫不经心,“毕竟长相是见仁见智的。”
“有我好看吗?”叶意惜索性厚起脸皮,他想起自己在白鸾时乌萝总夸自己长得好看。
郁寄尘看了他一眼,没有忍住笑了出来:“我觉得没有。”
叶意惜的眼光不小心瞥到了归莫身上,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郁寄尘也注意到了归莫,把笑容收了起来,准备去捏叶意惜脸的手也偷偷地收回。
就在尴尬不知怎么打破的时候,救兵终于出现了。
“表哥,你终于来了。”陆兮的脸上挂着少年的稚气,身后还牵着一白衫男子,虽没有仔细端详容貌,但粗略一看,也是十分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