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啓一刀当先,势如破竹,两人刀剑一沾即走。唐刀微震,却是被那剑留下了一道豁口。庆王爷还未落地,另一名剑手的利剑寻了他的空门往他肋下刺来。人在半空难以改变落点,那人便是拿准了这一点,才全力出剑。
若是以往,这一剑萧啓定然是躲不开的,但是被兰筱筱揍了两旬之久,他的功夫已经不是寻常。这一剑虽然尽了全力,但是依旧不够快,手法依旧不够刁钻。庆王爷浑身真气一运,身子一扭,硬是在半空错开半寸,让那把剑生生刺空。
萧啓落地顺势奔走,两名剑手以为他要逃,转身来追。萧啓一脚踏在院中的柿子树上,强行改了方向,回身那刻一刀杀出。庆王爷这记“回马枪”没有任何刁钻的手法,朴实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招式。就是这么普通的一招,却是比方才交手时快了不止一星半点,那名剑手自然是看到了,也知道这一击的走向和自己露出的空门,手腕一翻便要来挡。但是,眼睛看到了,手上却防不住。
疾如风,快如电,这便是快的好处。
长刀入腹,庆王爷一脚踢出,这一击夹了暗劲,只听得那人胸骨一响,飞了出去。长刀抽离,不见半星血色,当真的干净利落。
萧啓借力飘开,那名剑手脚下用力,震起脚下黄尘些许,剑花一挽将毕生剑术全部亮了出来。
庆王爷才稳住身形,毒蛇一般的快剑朝着他的脖颈咬来。饶是萧啓躲得快,那剑上的真气也在颈上留下了一道红痕。快剑入墙,一时竟难以抽出。来而无往非礼也,萧啓瞅准时机长刀一送。那人顾不得拔剑,只得罢手退开,一招擒拿手照着萧啓的手腕扣来。
可惜的是那人不是兰筱筱,也不是九品高手,这小擒拿在萧啓眼里不过是闹着玩一般。
长刀有千华,快如一线银。
直到死,那人都还以为自己是死在七品的手上。
萧啓立于庭院,轻轻舒了一口气,跨过地上那具温暖的尸体,拉开院门,一步一步,往刺史府那边寻去了。
一出巷口,一干拿着画像的衙役正巧撞上,二话不说,抽刀便朝着萧啓砍来。庆王爷躲开一记劈砍,冷目而视,掏出金牌压入那人眼前,道:“金牌在此。”
“杀的就是你!”
萧啓再退,衙役腰刀再次劈空。
以为萧啓要逃,那人大喊:“盗金牌的贼人休走!”
庆王爷皱了皱眉,却是已经明了,那些人知道自己有金牌在身,为了斩尽杀绝,却是伪造了朝廷通缉文书,将自己编排成了通缉大盗,当真是好手段。只见那些衙役将萧啓围在中央,见着年轻人浑身带血,煞气十足,自然又将那文书上的事坐实了几分。
被萧啓料理的剑手都是六品、五品的底子,这些衙役不过有些功夫傍身,更不能跟那些剑手相比。
庆王爷知道他们被蒙在谷中,不想徒增杀孽,只用刀背御敌,二十余招便将十多人放倒在地。剩余的见他武功不俗,不敢贸然出手,只得往刺史府方向逃去,欲请江民拿主意。
萧啓弯腰拾起那画着他画像的纸张,咂了咂嘴,自顾自地问:“本王有那么丑吗?”
刺史江民没有料到,等在刺史府的人也没有料到,庆王爷没有出城,反而朝着刺史府来了。不知是正义使然还是好奇驱使,萧啓想当面问问问通州刺史,何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何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萧啓的动向早被有心人瞧在眼中报到了官府。白衣人提剑出了刺史府,那大街上一个黑衣人扛着唐刀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一身的血腥味让刺史府门外的一干衙役不敢妄动。
剑客足尖轻点,宛若惊鸿,一剑刺出。萧啓马步一扎手握金牌,真气一运,手臂一推,向着对方的利剑迎去。只听得一声轻响,利剑正正顶在金龙身上。牌子上的金龙张牙舞爪,那利爪似要从上面脱出,直取面前剑客的性命!
萧啓沉声一吼:“御赐金牌,奉旨监察,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这一声蕴含了几分真气,震得四周围着的衙役双眼发懵。那些想要上前助阵的衙役急忙往后退了了几步。
萧啓左臂微撤,真气从后腰涌出,像一条大河一般沿着他的手臂,运到他的手上、金牌上,真气来得猛烈,生生将白衣剑客的剑震开。那人退了两步,赞道:“好功夫!”
庆王爷没有说废话的习惯,唐刀一提,照着对方挽起的那片剑光里砸了下去。刀锋破空宛如裂锦,随后就像是一记闷雷般在剑光里炸响,雷霆万钧之力将那片泼雪似的剑芒炸得粉碎!
铿锵一声,唐刀与长剑架在一起,瞬间都豁开了一道口子,真气尖啸,卷起一片气浪。真气尽散,刀剑各自分开,一念之间,又直直刺向对方空门。萧啓侧身一让,那柄故意盎然的长剑划破了胸前的衣衫,在那软甲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而庆王爷的唐刀却是杀意十足,往对方的胸前点去。这一刺,白衣剑客要么挡,要么让。白衣剑客见那唐刀刀尖已在眼前,若是收剑来挡必然来不及,只得旋身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