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节名纯粹为断章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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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风府出来,我一直想着那件事,对于沿途的风景也无心欣赏了。如此行了几天,终于到了大泽境外,看着一派新鲜的景象,Jing神为之一振,才渐渐把那个“可恶的女人”抛到脑后。
九秋的郊外,高旷、空寂,漫山遍野的被枫叶染得血红。我单人独骑走在谷中的小路上,横一支短笛,起韵弄风。
仿佛被镂空了的笛音溢将出去,盘旋起伏,天与地的界限逐渐淡了,俯仰之间乾坤对望,天涯咫尺。
马蹄踏在火红的落叶上沙沙作响,和着天空之城空灵的旋律,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似乎这世界变得很小,小得只剩一人了。
不行,这曲子太凄凉。我停下指上的动作,想换一首,却遗憾地发现以前练的东西已经全忘了。
我放下双臂,把玩手上的短笛。这笛是一天前买的,用玉雕成,通体剔透,拿来吹的话反倒有点亵渎了它的感觉。
我把笛子插在腰带上,催马向前。
本来是想陶冶一下情Cao才走这鸟不拉屎的小路的,谁知这地方还真的荒凉得鸟不拉屎。难怪古人都喜欢悲秋。
就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迎面跑来了三个人。这三人骑着快马,身披斗篷,斗篷左肩的地方都绣着类似雪花的标志。
我的目光被那个标志吸引了过去。听说有个门派叫江湖第一宫……兼开镖局的,他们的标志就是一个雪花的图案。
【护镖是江湖第一宫的财政来源】
他们的马快,转瞬就冲到了眼前。我只得站到小路边上去,让他们先过。
他们之中为首的跑过我面前时,侧头看了我一眼,忽然脸色大变,“吁”地勒定马。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他身穿暗红衣裤,一对剑眉浓得像低压的Yin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在黑雾里燃烧的业火。
只见他对另外两人说了几句话。那两人点点头,打马先行去了。
他拨转马头,向我走来。
“康朔云,好久不见。”
他冷笑着,锐利的目光似乎恨不得在我身上戳上两个透明窟窿。
一阵杀气扑面而来,我刺楞楞地打了个冷战。
我僵硬地牵了牵嘴角,纠结出一句话:“此路是我开。”
那人那明显地一愣。
我眨眨眼,继续道:“此树是我栽。”
“你又在发什么疯?”他皱起眉,神态更凶狠。
我扬扬头,用剑鞘指了指他背上的包袱,道:“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他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就差跳过来揪我的衣领了。
“康朔云,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
我忍不住给他白眼一枚,扯起缰绳就要走人。
“站住。”他赶上来,抢过我手里的缰绳,“宫主就在前面,你不躲了么?”
我奇怪地望着他:“什么宫主?”
他皱起眉,满腹疑惑地看着我。
“你,忘了他?”
忘?
宫主?
我望着前方被枫叶遮挡得只剩下一线的天空,仔细地想啊想。
似乎有许多模糊的影像浮光掠影般闪过,快得根本来不及捕捉。只是画面清一色的很苍白,仿佛被浓雾团团围困,疲惫虚弱得无法呼吸。
思绪乱成一团麻,我的脑袋居然开始隐隐作痛。
画面中远远地负手而立的人,难道就是我要找的……他?
我自暴自弃地咬咬牙,甩给那人一记眼刀:“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听你胡说八道?”
“你说你不认识我?”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又像是确认,又像是自言自语。两人僵持了几秒,他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放肆张狂,在山谷中空洞地回荡,满谷的风都在助长它的诡异。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神经病。”我嘀咕一声,转身走人。
“慢!”他忽然止了笑,在回音中猛地袭来。居然是杀伤力很大的一招“卧虎藏龙”。
我的眼里顿起杀气,“噌”地抽剑,反手,抵住他的咽喉。
我用的是侯慕天的袖中剑,最后一式,破。
他收势不及,颈项在剑尖侧边擦过,一缕鲜血渗了出来。
“再前进一步,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识趣地收招,退后一尺。
我这才哼一声,归剑入鞘,纵马离去。
马蹄声渐渐远了。一片枫叶坠落地上,寂然无声。
暮枫抬手摸了摸自己颈边的血,乌眉下的鹰眼里放出一丝Yin戾。
此人,非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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