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亭外几米的地方站住。
“美人儿,好久不见呐。”
女子转头看我,轻笑道:“既然如此,公子何不进亭一叙?”
亭中陈设很简单,只一张小小的石几,几上一架素琴、一只香炉。香炉里不知点着什么,细细的青烟一丝丝地缭绕而上,但似乎并无异常。
我扫了一眼平静的水面,暗暗握紧长剑,走入亭中。
前脚才踏进去,马上发现不对劲了。亭中有一种甜甜的气味,好像锥子一般在脑中狠狠地凿下。那种感觉来得突然而猛烈,我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两步。
香炉!
我就势扑过去,挥剑一击,香炉便飞了出去,漂漂亮亮地跌入湖中,溅起老大的一片水花。
美人一声惊叫,从位子上蹦了起来。
不巧,我“一不小心”歪到她身上,入手一片香柔。
“不好意思,槛儿太高了。”
她羞红了脸,啐道:“滚开!”
“哦,非常抱歉,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我作势要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她怒不可遏,一巴掌往我脸上招呼过来。
我从她掌底飞掠而出,拉过侯慕天,跳出圈子。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只是脑中的疼痛一阵阵地加剧,几乎要把我吞噬。
美女抱住双臂,忿忿地咬着牙。
我忍住疼痛,正要离开这个地方,颈边突然触到一片冰凉。
……刀?
我僵硬地缓缓扭过头,对上身边人无情的眼睛。
“你是谁?”
他一手架着我的脖子,一手掀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竟是前些天收留我和侯慕天的大叔!
“你……”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尽早归顺吧。这么年轻,死了不值。”
头好痛。他的脸在我眼前重叠起来,又分开。
不行,不能逃,得先抢到解药。
我两眼一闭,往地上倒去。
那大叔吃惊,连忙俯身探我的鼻息。
“门主,他……呃——”
瞬间放大的瞳孔带着临死时的惊愕。有什么东西飘然离去,枯草堆一般的尸体便“啪”地倒下。
四周再无其他人。
我努力地用仅剩的力气支撑着逐渐模糊的意识,一步一步走向白衣女子。
“解药。”
她笑笑:“你现在还有本钱向我讨吗?”
“你不愿给的话,我就脱下你的衣服自己找!”
或许在古时的封建社会里,这种话太出格了。她就这样被我吓得愣在那儿,一张俏脸又红又白的。
那一刻我是真要扑上去的,可是头部的疼痛让我有种头痛脚轻的错觉,四肢都软绵绵地不听使唤。
我还能撑多久……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呼延洛纵着一匹快马,直接从浮桥那头冲到这头。他从狂奔的马上跃下,三两步抢到我身边。
“朔云!”
我一惊,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转而把目光投向白衣女子。
那平日里总是淡淡的宁静的眸子,如今仿佛要喷出火来。
“银弦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
呼延洛捏住女子的纤纤细腕,浑身渗透着滴血般的杀气。
银弦……他们认识么?
头痛,想不下去。
银弦闻言,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微微笑着,很镇定。
“宫主,只要你乖乖地交出萦魂带,这事儿不就能完了么?我又不会打扰你们的幸福生活。”
她的声音柔柔的,透着一股蛊惑。
呼延洛加大了指上的力度,咬牙道:“别在本宫面前施展你那套无聊的摄魂术!现在,你要么治好他,要么,死。”
银弦看着紫了一圈的手腕,莞尔道:“能治他的人,只有我。我死了,他也活不久。”
呼延洛冷哼一声,猛地把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手指灵巧地按住她颈上几处大xue,迫使她把药丸吞下去。
“你看着办吧。”
他掌力一吐,把银弦震开几尺,回到我身边。
“朔云,你还好吗?……朔云,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