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转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娘娘的意思,鄙人明白。”
“那还请韩先生……”余婵期盼地看他一眼。
韩秀点点头,从布包里拿出一只瓷杯,向里面倒了几滴葫芦里的酒,然后从背后抽出剑,点燃一支蜡烛放于瓷杯旁边。
绛龄在门外看着韩秀的举动,心道不好,赶紧冲破人群来到玉骨面前。
“月儿!先跟我走!”绛龄焦急地一把拉住玉骨就把他往门口拽。
玉骨抬起头擦了下眼睛,迷惘地看着绛龄。
只见韩秀拿起剑用锋利的剑刃在左手食指指尖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立马淌出殷红的血ye,血ye滴在酒杯里散开的那一刻旁边蜡烛的火焰猛地蹿高了一寸多。
“快点跟我走!”绛龄用力拉着玉骨。
“可是,王爷在里面。”玉骨红肿着双眼,哀求似地看了一眼绛龄。
绛龄紧紧地皱着眉头。
韩秀右手把剑,闭上眼默念着什么,剑身开始微微颤抖。
余婵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她柳眉一拧,然后做眩晕状,一只手痛苦地扶在额角,旁边的几个丫鬟赶紧上去扶住她“娘娘、娘娘”的叫着。
蜡烛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几乎要冲天,韩秀手中的剑也抖的越来越厉害。
玉骨突然感觉一阵心悸,诧异地望向屋子里面。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这个叫花子是在做什么。”
“好像是余王妃说最近府里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得她身体一直很虚弱。所以便找这韩先生来探探究竟。”清妍故意大声地说道,并且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玉骨。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多人开始不约而同地向玉骨看去,仿佛中了什么蛊一般。
玉骨惊恐地倒退一步,细密的汗珠缓缓流下,面如土色,全身都在颤抖。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恐惧感,正在全身蔓延着。
这时,韩秀一撩衣角,从裤腰上解下一个香囊,打开,里面是绿色的粉末。
“现虽无害,若留必有后患。下弦之夜,妖瞳异变,嗜杀成性,血流成河,泯灭良知,艳红彼岸,自成地狱!”说着,韩秀把绿色粉末洒在剑身上,然后剑身一转,剑就笔直地向着门外飞去,速度之快rou眼难以辨识。
玉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把剑正向自己这边飞来。
“韩秀!你!”沈佩佩尖叫一声。
玉骨愣在原地没了动作。
绛龄冲到玉骨前面飞起一脚,可就在这时,他抬起的腿就被一只手抓住,绛龄心里一惊。
等落了地,绛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玉骨,就见玉骨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回头一看,只见李展正半跪在后面,手里牢牢地抓住了那把剑的利刃。
屋里蜡烛的火焰几乎要烧到屋顶,沈佩佩惊叫着跑出来检查玉骨的情况。
鲜红的血ye顺着李展结实的小臂慢慢流下,李展倒吸一口凉气,把刀重重的扔在地上。
“李护卫!”清妍尖叫一声,迅速地朝李展跑过去。
余婵看着门外的情况,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突兀地有些呆愣。
怎么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你!”绛龄惊讶地看着李展,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这样乱踢会伤到人的。”李展站起来,轻轻捏住右手腕,手心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韩秀看着玉骨,眯了眯眼,然后吹灭蜡烛,把酒往地上一倒,收拾了包袱便要离开。
“韩先生!”余婵紧紧抓住韩秀的手,满脸的不可置信。
韩秀笑笑,卷了卷袖子的边缘对着余婵拱拱手:“既然有人不许鄙人杀这妖,那鄙人只好作罢。”
余婵脸色一凛:“你这叫什么话,本王妃花了银两请你来,你就应该把事情做好。”
韩秀挠了挠头,突然从包裹里拿出一锭官银,然后放到余婵手中:“鄙人向来不受金钱指使,但凡做事都是天注定,天若我杀妖我绝不留活口,天若要我放生我便让他毫发无损。”
余婵定定地看着手中的银两,然后看了一眼玉骨,突然沉默了。
什么天注定,我若是想杀你,你一定活不成。
沈佩佩连忙向玉骨跑去:“玉骨,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玉骨看着李展还在不停流血的手臂,咬住下唇,摇摇头,然后径直向李展走去。
“都围着这里做什么,忙你们的事情去!”沈佩佩赶紧轰走人群。
“李护卫。”玉骨轻声叫了一句。
李展抬头看了一眼玉骨,又马上低下头,低声道:“你不呆在屋子里看着王爷,出来做什么。”
玉骨轻轻抬起李展的伤手,皱眉凝视了一会儿突然道:“李护卫,您因为玉骨受过很多伤吧。”
李展抽回手,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条扎到手上,摇摇头:“跟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