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婵身披大红金凤刺绣霞袍,头上盖着艳红盖头,静静地坐在轿中。
安瀛在一堆人的簇拥中走出了王府,来到花轿前面,沉默了良久。
“王爷,快踢轿门啊,要不,一会儿该误了良辰吉时了。”跟着喜轿一起来的喜婆不安分地聒噪着。
众人开始起哄,刘德喜领着小皇帝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周围簇拥着不少王公大臣,虽是初春寒风天气刘德喜却也出了紧张的一身冷汗。
刘德喜清楚的记得,四年前王爷迎娶丞相之女沈佩佩的时候表情也不见得有今天这么冷,王爷的脾气他清楚的很,若是一个惹他不高兴,让他撂了这花轿走人他也不是做不出来。如王爷又对那名出身不明的小倌的宠爱有加之事可是人人闻之,这余婵天生又自命不凡自恃清高,只怕以后可千万别和这玉骨直面相碰生出什么祸端才好,要不然吃亏的,恐就不知是谁了。
刘德喜领着小皇帝走到一边,小声在安瀛耳边劝诫着:“王爷,您就踢吧,怎么着,也得给将军几分面子不是?”
安瀛沉yin片刻,瞬间抬手掀开了轿帘,对着里面的人伸出了一只手。
余婵从盖头下面见一只手伸了过来,心里大喜,自己朝思暮想的王爷,终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伴心爱之人左右了。
没有任何犹豫,余婵伸手握住了这只手,缓缓地下了花轿。
拜过天地之后,新娘子被人搀扶着去了洞房,一众人拉着王爷去喝喜酒。
相比较前堂的热闹,玉骨的别院就显得清冷了不少。
玉骨走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
“公子,披上裘衣吧,虽说已经立春了,但这天气,还是冻人的很,公子身子又弱,可千万别染上风寒。”清宁轻轻地把一条狐裘披在玉骨身上,苍白的狐裘更显得眼前的这个人寂冷。
“也不知道这王爷是怎么想的,偏偏还要再娶一侧室进门。”清宁看着玉骨这柔弱的样子,心里不免更添了几分恼火。
“清宁,王爷好说歹说也是你的主子,怎可在背后乱嚼舌根。”玉骨冷喝道,虽说身上披着狐裘,但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清宁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玉骨以前可从来不会对她用这般生硬语气,只当他因为王爷大婚心情不好,也没有多想。
就在这时,在前面的亭子里闪过一道人影。
“谁!是谁在那里!”清宁马上警惕起来。
那人影顿了顿身形,马上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仙衣飘袂。
“柳公子?”清宁疑惑地道了一声。
柳沅町飘然一笑,然后对清宁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与你家公子有话要讲。”
清宁皱皱眉:“我家公子向来身子羸弱,清宁必须时刻陪伴左右才是,若是公子出什么问题,奴婢可担当不起,再说柳公子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清宁讲的?”
柳沅町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舌灿莲花,放心吧,我与你家公子只是一点私事要讲,不会多长时候,再说,有我这京城第一医师在,你还担心个什么。”
清宁一听,不满地撇撇嘴,道:“柳公子还真是会往自己身上贴金。”然后看了一眼玉骨,得到玉骨的允许之后便欠身退了下去。
玉骨坐在石凳上,静若处子,金色瞳仁如一泓秋水,在清白的月光下盈盈迷人。
“柳公子有什么话要和玉骨说。”沉默片刻,玉骨终于开口。
柳沅町突然就不笑了,表情肃穆,然后缓缓踱到玉骨面前坐下来:
“实不相瞒,在下一直有一事百思莫解。”
玉骨没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可否请玉公子伸手让在下为公子把脉?”
玉骨把脸转向柳沅町,一双杏眼直瞪着眼前这个浅笑聘婷的男子。思忖片刻后伸出半截如莲藕般洁白的手臂。
“得罪了。”柳沅町笑道。
手在触碰到这莲藕般滑腻的手臂后,柳沅町禁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这柔荑之手凝脂之肌世间又能几多得。
只是这脉象奇快,比正常人的脉搏快了百十有余。
柳沅町又诧异地抬头瞄了一眼玉骨,只见他娆娆半倚石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果然,和自己的猜测一样。
柳沅町抬起手,看了玉骨一会儿才出声道:“劳烦公子了。”
玉骨睁了睁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柳沅町只好唤了清宁过来吩咐她好生照顾着玉骨,顺便开了些安燥解乏之药给他。
安瀛被这些大臣灌的醉眼朦胧的被下人搀扶着走向洞房。
站在洞房门口沉默了一阵儿,接着转头对那个下人低声道:“扶本王去玉骨的房间。”
那个下人惊了一惊:“王爷?”
“你回去吧,本王自己去。”
“王爷!”那个下人还想说什么。
“怎么,本王的话你还听不得了?”安瀛眉间一皱。
那个下人弓着腰说了几句“小人不敢”